林眠卿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风涟漪，有些不敢置信，说出来的话都有些干涩：“为什么？是觉得合同哪里不好吗？这份合同只是拟的，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随时修改，而且……工作室的老板就站在你面前，你有什么想要都可以现在提出来。”

话说到后面，林眠卿感觉自己都快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以及淡定的语气了，她只是那样看着风涟漪，感觉灵魂和身体已经剥离，灵魂站在脑袋上冷冷地看着她卑微的模样，她想要笑，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唇线便又抿紧。

林眠卿说：“如果是你想要的，只要你说出来，难道我还不能满足你吗？”

风涟漪顿了顿，她说话有些慢吞吞的，眼神也小心翼翼地看着林眠卿：“不是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林眠卿脸上的表情明明很少，也很淡，可风涟漪看着，总觉得林眠卿好像要哭了。

真的是很奇怪，风涟漪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错觉了，这么气场强大平时都很淡定的高岭之花怎么可能因为她的拒绝而哭出来呢？

那天在车库表白的时候，风涟漪表现出很明确的拒绝意思，林眠卿也没有多大反应，所以风涟漪觉得自己大概是感觉错了。

可看到林眠卿这副样子，风涟漪又觉得心里酸酸的，有些不忍心，她觉得还是平时的表情更适合林眠卿，林眠卿就应该是平时都不会觉得忧愁的模样，她看谁都是淡淡的，而不是现在这样。

风涟漪咬着唇，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出自己的想法，她的想法不多，却也很简单：“我不想再占你便宜了。”

林眠卿似乎有些惊讶，愣愣地看她没说话，嘴唇微启，有点说不出话来的模样。

风涟漪却是已经垂下眼眸，她看着地板，手指扣弄着遥控器，声音还是那么慢吞吞的，只是声音里的甜腻少了些许，就像她的人那样，好像每天都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我知道你对我……”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风涟漪在这里模糊着没有说清楚，直接接到下一句，“你给我的合同是最好的，但那完全是取决于你对我的感情，可我……一直都是把你当姐姐，我不想明知道你……我，我还占你便宜。”

其实风涟漪自己也想过，如果是换做其他人给出这样的合约，甚至不用这份合约去要求她干什么，那么她会同意吗？

风涟漪觉得自己会，可换成林眠卿，她就不愿意了，好像是因为……舍不得。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说自己为什么不同意，到林眠卿一直以来对她的好，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占林眠卿的便宜了。

这些话说出来以后，风涟漪总算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突然一身都轻松起来，甚至话语里的那点甜意又出现了，心情有些好。

她眯了眯眼睛，淡色的唇浮现出一点光泽，就好像裹了蜜糖：“……我想好了，等我有钱了，还是自己买一套公寓，这样就不用麻烦养父母和亲生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