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今上那边姜纾都一早算计到了。
早在数月前,贺兰贵妃就开始对今上用药,剂量很小,因此御医很难察觉,但药性在体内日积月累,慢慢改变着今上的五脏六腑。只在楚溪客被抓的那个晚上,今上兴奋之下没有注意所饮的酒水,偏偏就被加大了药量。
因此,今上在得知姜纾一党居然如此手眼通天,连皇宫都能控制之时,才会激愤之下突然吐血,到现在都昏迷不醒。
这也是为什么,那天晚上楚记一行人可以安全撤离,没有受到丝毫阻拦。
楚溪客震惊地张了张嘴,半晌才问出一句:“那楚记的钱呢,还有那些尚未长成的仙草……”
“都带来了,种草的土都挖来了。”钟离东曦道。
“阿爹……可真厉害。”楚溪客苍白地感叹道。
钟离东曦同样感慨,甚至有种“劫后余生”的欣喜。可以想象,倘若他那晚没有去救楚溪客,转而和姜纾为敌,下场会有多惨。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份“计划书”是姜纾对他的考验。
至于为什么只是给今上下药而不是直接弄死,撤出东宫的时候钟离东曦就跟楚溪客解释过了——他们要让今上活着承认他当年的罪行,让他亲笔写下罪己诏,以慰那些枉死的英灵。
此时此刻,偌大的凤凰谷仿佛成了另一个“楚记”。
山谷中,马儿们撒开蹄子,肆意奔跑;狗子们也三五成群地钻入草丛,追松鼠、捉兔子;猫猫们则迈着轻盈的步子,和羚羊在进行爬山大赛;孩子们抓着柳条,赶着牛羊,兴奋地在河边奔跑……
这幅景象原是令人舒畅的,可楚溪客却有种说不出来的茫然:“以后,我们就要躲在这里了吗?”
钟离东曦道:“是暂且偏安一隅等待机会,还是回到长安正面对敌,尚需定夺。”
楚溪客松了口气:“这么大的事,阿爹肯定早有安排。”
钟离东曦摇摇头:“这一次,由你来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