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第六年,陆不归成了北溟人人敬畏的定疆侯,在没有征战的闲暇时,他依旧爱带着好酒来找云千鸣。
只是往日你来我往的高谈阔论,如今变成一人说,一人听。
云千鸣看着杯盏中淡红色的酒液,浅酌一口后将它缓缓放下。
这一年,他的眼睛似乎出了问题,不管看什么,都带着一层血色。
第七年。
云千鸣也封了侯。
侯可以拥有自己的属地,但这属地必须要自己去打来。
“走,我们去找一块你喜欢的领地。”
在云千鸣封侯当晚,陆不归惯例带了酒来祝贺,“我知道你最近不爱打仗,没关系,你只管挑,挑好哪里我便替你打哪里。”
陆不归仰头灌下一杯酒,“就算你选中三君的属地,我也定会替你打来。”
“……你为何要这么做?”
云千鸣捏着酒杯问道,曾经最爱的琼浆玉液,如今已经变得苦涩难以入喉。
“你问这个问题好奇怪。”
陆不归大笑道,“我们是好兄弟啊。”
相识第八年。
一场风暴打散了云千鸣带兵的船只,将他送上一片遍开奇花异草的岛屿,生活在岛上的居民看起来闲适惬意,半点儿不似北溟百姓那般将抗争与厮杀镌刻在眉宇间。
他在这片号称被靖海神女庇佑的岛屿上生活了半载,这半年中,他没有拿过剑,也没再杀过人,困扰他许久的血腥气与血色也都慢慢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