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行动轻巧,又没有拿眼睛贴着破洞往里看,是以君吾丝毫未察觉到有人来了,他坐得离门口极尽,正伏在屋里那张唯一的桌子上绣着荷包。
楚御琴看见他手边堆着的三四个荷包,有些诧异,君吾没事绣这么多荷包干什么?他用得过来么?
很快,她又发现这几个荷包似乎都是女子用的款式,一个极快的念头掠过楚御琴心头,又稍纵即逝,又拢起回潮。
这些荷包是做给她的。
楚御琴最终笃定,这些日子下来,君吾唯一打过交道的女人就是那个姓孙的,姓孙的贱民一个,哪儿用得上这样精致的东西。
没错,这些荷包就是她的。
楚御琴嘴角勾起一抹笑,落在专心致志绣着荷包的君吾身上,他神情极为专注,每完成一道工序,就会停下来搓一搓手,然后继续。
楚御琴后知后觉,他这间破屋连地龙都没通,京中已然入冬,他这样蠢笨一只小灰雀,如何受得住这样的严寒?
楚御琴收回目光,离开君吾门前,站在了院子里。
见她眉头紧锁,便有黑衣卫适时上前,问:“主子可有什么吩咐?”
“去,弄点银丝炭来,都送到君吾房里。”
楚御琴慢条斯理揣紧袖子,觉得自己对君吾真是格外开恩了,若是冻着他了,手脚不利索,届时做出来的荷包能好看吗?
她堂堂祈王,还能戴着一个丑东西示人?
想到此,楚御琴未再进屋打搅,她又慢悠悠踱步回了中堂,眼角似乎藏着一分笑意。
她想起在宫门口瞧见那一幕,暗嗤悯王真是登不得台面,不就是被男人接了接,她就能笑成那样?
怀着这样的心思,楚御琴又回到中堂,粥和蒸饺都有些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