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霜顿了顿,垂下眼睫答:“敬春山行宫。”
“嗯?”叶蓁不解看向谢沉霜。
“那日在马球场上,我目睹了你为贺小侯爷看诊。”
叶蓁恍然,她是从民间被寻回来的, 名字带蓁又会医术, 这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巧合, 谢沉霜那个时候知道是她也正常,叶蓁便没怀疑。
他们走一段路后便要分开。
分开前,叶蓁还笑着同谢沉霜道了别,可过身的那一刹那,叶蓁瞬间就绷不住了。她同折枝说了句,“你别跟着我,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便步履凌乱走了。
谢沉霜是叶蓁第一个动心的人。
谢沉霜长得好看,性子温润,有时候叶蓁逗他逗的过了,谢沉霜也只是叹口气,神色纵容无奈看着她,既不生气也从未对她说过半句重话。
再加上后来,谢沉霜答应娶她,并且在其归家后,又守诺去春水村来接她时,叶蓁便以为,谢沉霜也是喜欢她的。
可直到今日,谢沉霜先她一步说,从前那些事,过去便过去了,让她不必介怀。
不必介怀?那是她第一次动心,她怎么可能不介怀呢?
也因为这句话,叶蓁突然想明白了许多事。
若谢沉霜喜欢她,当初在她突然说不嫁给他时,谢沉霜怎么可能一句话都未曾挽留,只温润说好呢?
若谢沉霜喜欢她,今日怎么可能会这么平静的跟她说,从前那些事,过去便过去了,让她不必介怀呢?
时至今日,叶蓁才认清一个事实:在春水村时,谢沉霜对她好,是教养使然。谢沉霜归家后,又折返至春水村接她,是君子守诺。谢沉霜对她的那些喜欢,更是她自以为是的误会。
教养使然,君子守诺,自以为是的误会,不必介怀,这每一个字,都像是绵密的针,扎在叶蓁心上,她四肢百骸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