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鸢目光在兔儿爷上转悠着,似乎经过了时岁的沉淀,缓慢地飘落。

而老妪见她抿唇不语,怕她嫌贵了不愿意买,忙搂紧怀中的孩儿,“贵人出多少都卖了,您看看这兔儿爷多精致”

谢知鸢回过神,不经意扫过老妪空空荡荡的裤腿处,从手里的荷包取出抹碎银子,垂首放在破烂的板子上。

老妪一时失语,抬头却见眼前的玉人笑了笑,嘴角两丸梨涡轻显,可明明是极甜的笑,眼里却教人觉着难受。

谢知鸢放下银钱后便要离去,她带着红芸缓慢提步,恍若没听见身后老妪提高了拜谢的声音,手中的兔儿爷却被默默攥紧。

红芸不知道为何小姐仅仅只是出了一趟门,就突然有了吃饭的胃口。

她把小厨房做好的饭菜放到她的面前,眼巴巴瞅着正执玉箸的女人,目光扫过她清瘦的脸颊,心里泛上心疼。

红芸就看着小姐夹了一筷子入嘴,喉咙吞咽间突然欲要俯身呕吐,她却又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硬生生咽了下去。

不论荤素,还是饭,每一口皆是如此。

眼睁睁看着她吃完最后一点东西,红芸的脸庞已布满了冰凉。

小姐朝她没有力气地笑笑,“怎么哭了?”

红芸抹去脸上的泪水,也跟着笑弯了眼,“奴婢这是高兴,高兴小姐今日吃了这么多。”

谢知鸢闻言,被吐出饭菜沾染了油腻的手指微蜷,她默不作声看了眼狼狈不堪的桌面,而后,轻轻弯了弯唇。

直到深夜,睡在床榻上的谢知鸢感知到身后染上几分凉意,旋即是熟悉的气息,慢慢包裹住她。

他的动作极小心,想必不愿惊扰她。

可习武之人又怎会不知晓她还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