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见到那位鹤骨松姿的表哥时,谢知鸢的胸腔就会不自觉怦怦乱跳,她在他面前向来很紧张,生怕被敏锐的少年窥得零星半点心思。

但或许是因着青梅竹马的缘故,他对她多有照料,小时候会教她写大字,大了就辅导课业,

能相处的时机太多太多,谢知鸢一直绷着心弦,不如以往般撒痴卖乖,反而默默疏远了些。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奇异之处,不过还以为是姑娘家大了知晓避嫌,便任由她疏远。

两人就这么相处着,谢知鸢甚至觉着这般也极好时,平静的生活蓦然多了变数,于瞬间如石破镜面般扰了所谓清静。

那日谢知鸢替有事而先行的祖父看管仁心药堂,本都是好好的,不知何时忽地闯入一个婢子并老夫人,是来找她爷爷求治的。

那老夫人瞧着奄奄一息的模样,谢知鸢有心要救治,却因被那婢子瞧不上而错过,

直到叶老夫人逝世的消息传来,她才知晓到那日来问诊的是表哥的亲生外祖母。

谢知鸢开始后悔当时为何不坚定一些,若是她坚持要治,或许人能就回来呢?

宫中有御医替老夫人把过脉,断言若是再早一炷香的时间,老夫人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一炷香的时间,与那婢子送老夫人来仁心药堂的所废的时间相当。

那婢子事后因自作主张被杖毙,而仁心药堂也因为这陷入风口浪尖之中,虽并未有人迁怒,可谢知鸢心中有愧,自是不敢再去陆府面对表哥。

再一次核验不合格后,她在娘亲眼皮子底下补着课业,边上父子俩正整理着近日所需的药材,外院忽地传来拍门声。

谢知礼去看了情况,没多久便神色慌张地回来,“爹,出大事了!”

谢知鸢不明所以抬眼,谢老爷跟着谢知礼到了外头,不一会又急匆匆回来换上衣服就走。

他们都未说明情况,谢夫人也不知晓实情,内心慌乱面上却还算沉稳地送了女儿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