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特殊,宫道内来来回回仅有几个侍卫看守,越发显得空旷寂寥。
身姿高挺的男子抱着女孩,行路时只余风声拂过披风摆与皂靴踩过板面的窸窣声错杂。
谢知鸢缩着脑袋听着外头如砸人的风声,有些疑心府里的宴席还能不能摆下去。
她思绪纷纷杂杂,不待扯落明白,又觉得无聊得很,正好趁着在男人怀里的机会,仰起脑袋就开始絮絮叨叨。
先是一些府里的小事,从程夫人到她的女儿,再到怕冷缩在狗洞里不出来的大黄,末了倒提及今日去各府拜谒之事。
“今日表哥你听见安府家的三婶娘说什么了没有?”
不待男人作答,谢知鸢自己先笑了起来,“当时表哥正在男客那边应酬,不知道她拉着我到另一边儿去,问我怎的如此想不开嫁了个冰坨子——”
她说完便靠在男人臂弯里闷笑,小脚不自觉轻扬,上面的东珠跟着轻晃。
可笑完后周遭空空寂寂,只有猛烈的风簌簌的响,谢知鸢半晌未听见动静,便又眨巴着眼睛往上瞧。
男人淡然地直视前方,连步伐都未变,自她这处望去,他眉骨至鼻梁处铺下大片阴影,下颌勾勒出利落的弧度。
谢知鸢见自己说了这么多,他居然半点不理她,不由得伸出空着的小手拽了拽垂落至脑袋上的披风系带,在狂风中拖着嗓音喊,
“表哥——你怎么都不搭理我的呀——”
女孩声音被风稍吞没,陆明钦脚步略停,他垂眸扫了她一眼,半掩的长睫在眼底洒落阴影。
目光所及之处,女孩额角的发丝被风吹乱,双颊都冻得有些发红,此时见他望过来,她还不自觉吸了吸鼻子,两只眼睛圆溜溜地瞅着他。
此时暮色沉沉,便是在夏日也是黑透了的程度,风不似白日里的温和,大得几斤要吹瞎人的眼,
明明风寒还未好全,也不知避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