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她课业烂,在抽答时丢点脸便算了,可如今她在众师长眼中早已换了形象,再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答不出来,可真是要了命了。

好在这位师长性情和善,许是见她走了神,想好心提点一番,只问了她再容易不过的一个问题。

谢知鸢大舒一口气,却是再也不敢走神了。

直至下了学,紧绷的心神才得以放松。

谢知鸢总算捱到头,她迫不及待要回府,可偏偏门外有人拦。

是先前与她有几面之缘的长平侯李管事。

因着先前对他的还算不错的印象,谢知鸢撩起车厢的帘子,垂着长睫,耐下性子听他谈及小公子的病情,说是因天凉有了反复,想请她再去长平侯府一续,正巧小世子也想她想得紧。

谢知鸢思忖片刻,所幸再过几日也没了事,便暂且应下,辞别对方后,她坐着车舆回到府中,连披风都还没摘,就风尘仆仆赶往表哥的书房。

可越靠近,她步子就越发慢了下来。

不行,若是让男人瞧见她这幅猴急的模样,指不定要怎么笑话她呢。

谢知鸢稳了稳神色,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因着表哥昨日的承诺,光明正大地拐进了男人的书房。

她不知有多久没踏入过这里了,书房还是老样子,只是原本放在角落里的两颗常青树被细致妥帖地放到了东侧窗前的空地上。

那是她小时候替男人栽种的。

小阿鸢那会儿刚从祖父那学了几招,迫不及待迈着小短腿赶来陆府,小胖手上捧了两株树苗苗,想同最亲近最可敬的大哥哥炫耀炫耀。

当时的陆明钦十岁出头,性子冷淡的小少年日日忙著书院中的事,自是不会对这些孩童之物感兴趣,加之对小家伙心存防备,便只冷眼看着她造作。

小阿鸢哼哧哼哧地在院子外挖土,白嫩嫩的一双手都被磨得红彤彤的,还是伴云看不过眼,偷偷吩咐人替她备好了盆子与黏土,让她把树苗种里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