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先坐在惯常的窗侧位置,可四下并无他人,除却好似隔了几层雾般的喧闹声便只剩马儿踢踏着腿的响鼻声,
谢知鸢往四面瞅了瞅,裙摆下的锻布鞋挪了挪位置,她迅速起身,与慌乱怕被抓包的神情截然相反的是干脆利落的一屁股,
她落座在了表哥专属的主位上。
也不知为何,即便心里头犯虚,可就是觉着这位置比先前的舒服多了,
她又挪了挪臀尖,好让自个儿坐的更舒适些,心中默念待伴云回来便赶忙挪位,可支起耳朵听了半天也只有马儿喘息的动静。
眼见着无人来此,原本攥着衣摆坐立难安的女孩逐渐大胆了些,她掏出原先放在背后的靠枕,放至怀里蹭了蹭,又弯腰这儿摸摸那儿摸摸,竟从桌子洞里掏出个香囊来。
那香囊破破烂烂的,瞧着便是有年头了,上面绣着瞧不清的纹路,一些露在外面的线头也早被磨烂。
细嫩的指尖轻轻在上头摩挲过,谢知鸢蹙眉,这是谁的香囊?
没道理有姑娘大胆到给表哥送香囊她会不知晓的呀
谢知鸢靠着软垫思忖良久,可到底是吃了睡睡了吃的习性,她一不留神便让睡虫沾了身,头才同身子一道沾上软垫,竟连脑袋也开始发困。
陆明钦掀起帘子时,眉目下意识低垂,
车厢里的冠玉铜纹灯盏跳动着豆大的亮光,将一隅微微照亮。
女孩香甜的睡脸隐没在明明灭灭的光影中,她睡相很不老实,松软的身子斜着跨了一整个主座。
陆明钦轻轻放下帘布,兀自在原地瞧了半晌。
空中浮动着轻微的呼吸声,与马车兴起时车轱辘转过的声响杂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