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少年冷下向来带笑的脸时,竟有种犀利之感。
这还是谢知鸢头一回在他眉目间窥见此种神色,就算她年初时不当心打破他珍藏许久的装蛐蛐的瓷罐儿,也没得是日的冷酷。
“阿鸢?”陆明霏倒是毫无芥蒂地同她打了个招呼,她一手拎着盏流光溢彩的灯,另一手揪在男人的广袖上,转眸望向谢知礼时,嘴角的笑意一凝,
她身后的男人也顺着她的目光追去。
不愧是当将军的,那气势瞬间便起来了,全然不是什么毛头小孩能比拟的。
此时此刻,三人都静了两瞬,周身好似萦绕着众人插不进去的凝滞感,
虽然明霏方才叫的是她,谢知鸢却惊觉自个儿不过是个过客。
她目光下意识在桌前扫了一眼,难免对着如小山般空落落的瓜子壳痛心疾首,早知晓就嗑慢些了,不带这样没劲的。
谢知鸢同谢知礼并不算什么盛京名人,陆明霏与她身边那男子却不是籍籍无名之辈,谢知鸢才捏了个瓜子壳玩,余光便瞟见方才那桌的姑娘们瞬间支棱起来,纷纷互相掐着胳膊道要看好戏。
她也想看好戏,但随着明霏二人坐到他们边上,周遭那些亮晶晶的眼眸都同样对着她——
她瞬间没了那些个心思,到底谁把谁当猴看呀!
女孩默不作声鼓了鼓脸颊子,正寻思着怎么逃,一个纸团子忽地飞到她脸上,
方才谢府兄妹二人坐的恰好是临街一桌,倒是方便了有人偷袭,谢知鸢怒瞪双眼,嘟嘟往四面瞅,恰恰好与伴云的眯眯眼对了个正着。
是表哥找她了?
谢知鸢黑眸一亮,凑到陆明霏耳边匆匆说了句“表哥寻我了”便起身离席,麻溜地拎裙角跳将至小总管跟前。
伴云先不紧不慢行了个礼,才在女孩含着催促意味的明亮大眼里开口,“世子爷他——”
他直转而下,“他令小的送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