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钦原先觉着阿鸢性子懵懂不知事,是以先前他触碰她时并未有明显的抵触,可如今看来,倒不像是如此。
男人手指在纸页上裸露出的背轻轻点了点,谢知鸢从他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下一瞬男人原本垂着的睫毛轻抬,他嗓音低缓,试探道,
“阿鸢可知,他们是在做什么?”
谢知鸢原本在他脸上的目光忙轻移,最终慌乱地顿在他的喉结上,她心里好似装了无数只兔子,快从胸口跃出,
她不安地晃晃脑袋,轻声道,“我,我不知晓。”
说谎时的羞赧化作燎原般的火一路烧至面上,她紧张地死死垂下脑袋,不愿再思索更多的事,
陆明钦了然地微弯唇角,他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发旋,倒不再逗她,“不知便不知,总有一天会知晓的,只是——”
女孩仰头望来的眼里带着被燎过的羞红,他慢悠悠道,“这书我便先拿走了。”
表哥来这么一趟又收药又收书的,谢知鸢却半点不敢辩驳,她讷讷应了一声,为映证她话里的可信性,又道,“反正那册子我也瞧不明白,里面那些物件又那般丑,瞧着可碍眼了”
陆明钦嗯了一声,他垂睫掩住眼里的笑意,将书好好收到了广袖里。
谢知鸢这才有机会问他,“表哥今日怎有空来见我?”
按理说他应当忙得很,便是不知朝事的谢知鸢也从谢老爷那听了几耳朵,
灵州有暴民动乱,针对的是新税法,原本在其他各地反响极好的税法今日出了各种问题,眼下太子一党因着这个焦头烂额,表哥在休沐日教她骑马便罢了,今日竟还能抽出空来看她?
陆明钦将袖口理好,才回了她,
“老夫人要我送点东西来,我便顺便来看看你。”
实际如何,他自己清楚,昨日见阿鸢不听劝非要再骑一会,他便早已料到她今日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