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求她责罚,怎么罚,给他一碗忘川水吗?
她已经大概猜到了,冯绎之所以会来燕国,大概是因为荀少琛受伤需要人保护,所以让冯绎跟着过来。
她问道:“钱若兮也在阳城?”
否则她如何能提出杀郑以堃后跟他过夜?
果然,冯绎回答道:“是的,殿下。”
谢锦依捏了捏眉心,重锐见她情绪又要上头了,低声安慰了一番,又提示道:“殿下,你可以让他先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听完之后再看看有什么想问的。”
否则这样想一出问一出,很容易漏掉什么重要的事情。
于是谢锦依按着重锐的提示问了一下冯绎,知道了荀少琛和钱若兮之间的事,冯绎被荀少琛利用,让钱若兮误以为自己的清白给了荀少琛,对他死心塌地。
冯绎说完之后,静室内落针可闻。
谢锦依的手在衣袖中紧紧握成全。
荀少琛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玩弄人心,利用别人的感情。
她脸色微白,朝重锐道:“我有话与你说。”
重锐知道,小公主这是要单独跟他说了,于是让霍风将冯绎带下去。
其他人一退出静室,谢锦依就忍不住将脸埋在重锐怀里:“我刚才是不是表现得特别差?”
重锐松松地圈着她的腰,抚着她的头发,安慰道:“比我当初好多了。”
谢锦依闷声道:“你又哄我。”
“真的,不骗你。”重锐低声笑道,“要是换做我从前,我才不跟他废话这么多,直接先揍一顿再说。当年我刚升伍长的第一天,就因为揍人被罚了。”
一直以来,他就是粗人一个,哪怕如今他位高权重,依然连个表字都没有。
最初流浪街头时,连吃都吃不饱,跟恶狗抢,跟其他流浪汉抢。即使后来入了军营,虽然有军规,但上头看不见的地方多得是,私下里小兵也是谁拳头更硬,谁才有资格说话。
他最初的暴戾就是这么来的。
重锐捏着谢锦依的肩膀,将她从怀里挖了出来,捏了捏她小巧的下巴:“殿下刚才已经表现得很好了,下次可以表现得更好。”
谢锦依抿了抿唇,看着他不说话,眉眼弯了弯,瞳仁映着烛火,里面有星星点点的亮光在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