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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歪在炕上,像一盏快耗尽了的烛火,奄奄一息。

“公主,怎么能这样想呢,日后您就住在公主府,不回那家去了,清清静静的可好?”

“没用的,我回不回去都一个样,他们若又有了什么打算,又闯了什么祸,还是会来的,只要我一息尚存,对他们来说,就是个倚仗。”

嬷嬷心里叹气,谁说不是呢。

可到底是公主的骨肉,她如何能坐视不理,这次也是如此。

一屋子的人带着毒酒来摆在身前,哭的哭,叩头的叩头,那些小的就不停的哭喊祖母!

若是没有毒酒一壶,那架势,长公主殁了也不过如此了。

从始至终,长公主一句话未说,只末了,看他们哭的累了,都静默了,方起身,缓缓走了。

他们却知,长公主这是应了。

一如既往。

只有一直陪伴着公主的嬷嬷知道,长公主这次真的无计可施了。

太上皇禅位后,兴许是上了年岁,对长公主顾及了些,许多事,也是愿意给她体面的。

可圣上同长公主幼时不亲近,如今也不过是长公主在他登基后,刻意交好,才有了那么一点情分。

这点情分让圣上可以给方家几个无关紧要的官职,可以让方家子嗣入国子监,但也就到这里了。

长公主再明白不过了,越发谨小慎微,可惜方家不明白,这些年的顺风顺水,助长了他们的贪欲。

嬷嬷思及这些,忍不住道:“公主,老奴说句僭越的话,您该单独再劝说一下大爷二爷三爷,老奴觉得,这事儿的根在大太太那里,大爷几个还是能听进去您的话的,日后如何,总要有个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