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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逸面色复杂的犹豫了一下:“我父亲说,当年没人同你玩耍,圣上当年为此,私底下跟一些人家示好,只求人家设宴时,能让你去。”

说罢别开视线,不等林宥反应,快速的继续道:

“我还没说完呢,我小时候,父亲虽然让我好好读书,教养严厉,可从未打算让我科考有大造化的,只是我叔父久久未有子嗣,后来好不容易得了个女儿,便同父亲商议,让我去科考,以辅助哥哥撑起门楣。”

“可巧,南蛮之战爆发,父亲想军功最容易直上青云,若是走科考还要慢慢熬资历,所以就让我去从军,但并无优待,也有生死由命的意思。”

“所幸,咱们抓住了机会,否则如今四海升平,我们想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怕是要等个十年不止。”

陈逸如今说的云淡风轻,可战场种种,还是偶尔会让他在午夜梦回时惊醒。

他如此,林宥亦如此,甚至更甚。

不只是他,整个先锋军都记得,林宥斩敌军主将后,那冷冽的杀意,就像寒冬腊月里落满了冰雪的松树。

眼神所到之处,众人纷纷避让,不敢与之对视。

“我那时候,真的以为你…”陈逸一时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

“回不来了?”林宥轻笑。

“对!或者说会性情大变?但好在,你没有。”

“差一点。就差一点。”

林宥从未同人说过此事,所以有些缓慢而沉重:

“后来我在洗身上的血时,突然想到了当年王府屋顶的那群鸽子,我想把它们养大了养肥了,给我阿姐吃了补身子的,我养鸽子的时候她刚生了我的小外甥。”

陈逸只觉得眼睛发涩,他没有问后来呢,没有后来了。

皇后生了三殿下后,没多久就重病不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