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但方悦的心思百转千回,被默默润色加工了数遍,还是没法婉转说出口。
她总不能说:“不,我就是觉得你太熟练了。”
这样气势汹汹质问的态度,不像是问照顾过几l个病人,倒像是质问女朋友和几个前任上过床。
但就算是后者,方悦也不喜欢吃这种莫名的醋,除了给自己徒增烦恼之外毫无益处。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如清风轻淌过心怀,然后消散于无形,哪怕付出过生命,不也就那么一回事。
没有什么可放不下的。
方悦斟酌着措辞,最后只是摇摇头:“没有,就是想……”
盛喃逗她:“想给我涨工资?”
“嗯。”方悦就坡下驴,反正钱是褚漾出,她故作轻松开着玩笑,“给你涨点工龄奖,不行吗?”
“那很遗憾。”盛喃在口罩下弯唇,“我好像是第一次做护工。”
“是吗?”方悦表面上不动声色,不知不觉面颊都早已红透。
她承认,她还是很欢喜的,在那一刻,心中像一朵烟花炸开。
她无可救药地发现,还是初恋的她,确实总是存在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而当那些幻想成真时,带给她的极致喜悦让她如同飞上云端,轻飘飘的。
方悦尽量矜持地夸:“第一次就那么熟练吗?”
盛喃斜睇她一眼:“不行么?”
“当然可以。”方悦往毛毯里一缩,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毛毯,甚至有点儿旧了,她曾数次想过再买一条,但这会儿却觉得已经太过暖和。
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暖。
她瞥见窗外地上的落叶,秋雨潇潇,干枯深黄的叶片终于被浸润透了,软趴趴地贴在地上。
方悦觉得自己也像这几l片落叶一般,包裹在毛毯里,被丝丝缕缕的温暖彻底融化。
她安心地往后靠,在雨丝飘到面前的前一秒,盛喃把窗户给关上了。
方悦索性把眼睛也闭了起来,佯装休憩的样子,却在不知不觉间真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