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姣好的容颜，配上清晨的初醒，越发美得不可方物，让褚漾分外想抱在怀里，好好睡一个回笼觉。

姜未感觉到屏幕那端的视线越发滚烫，让她情不自禁垂了眼，羞意蔓延上耳根，悄悄红了脸颊。

说起来，她也有整整一月没见到褚漾的模样了。

褚漾越发清瘦了些，本就清冷的姿态，如今眼下一片淡淡乌青，越发让人又畏又怜，而灼热的乌瞳却仿佛从来没有变过，灼灼一如既往。

哪怕是视频的激动，也掩不住褚漾满身的落寞和倦意，像是很久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姜未止不住的心疼，柔缓地唤她的名字：“漾漾，你还好吗？”

褚漾反应过来，仍然是怔怔地盯着她，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一样，半晌堪堪开口：“不太好。”

姜未的心如遭重锤，生疼间却能尝出血腥的甜意。

褚漾以前很少示弱，也鲜有这样把糟糕的状态直白地展露出来的时候。

褚漾会尽心尽力处理好一切事务，无论多累多辛苦，都在她面前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而现在，褚漾好像会跟她说真话，会渴求她的安慰，会依赖她了。

真好，她能有个机会，穿过褚漾疏离的保护层，把破碎的褚漾满心欢喜地捡起来，一片片拼好。

但她也宁可没有这个机会，这样褚漾就不会难受。

姜未周身的睡意都被驱散，她拨弄了一下头发，尽力温柔地开口：“那和我说说好不好？”

褚漾盯着她看了半晌，嗓音有些哑：“那你会不会觉得，我……我能力太差？”

平缓冷静地说出这样的词句，意味着褚漾的自我评价如此，姜未摇摇头，认真说：“不会。”

她热切的眼光专注地看着屏幕，眼里只盛满褚漾一个人，郑重道：“在我心里，你是最好最厉害的。”

褚漾笑了笑，不置可否。

她在犹豫要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姜未，可是在床上安坐着的姜未看起来那么美好，那么柔弱，不应该和任何的血腥关联起来，更不该沾染任何的阴暗。

但她也确实只想说给褚漾一个人听。

交织纠结间，姜未主动开口：“是跟战争有关的事吗？你说吧，我听着。”

阳光下，女人的一双眼眸清透干净，如同能救赎众生的天使，冲着她温婉一笑：“我可是姐姐，承受能力没那么差好不好？”

褚漾鬼使神差地唤她：“姐姐。”

这样一出声，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想哭。

想扑到姐姐的怀里哭个痛快，想做一回任性的小孩子，不管不顾发泄自己的情绪。

她已经太累了。

姜未回应的语调温柔至极：“漾漾乖，我在。”

褚漾闭了闭眼，自己也没意识到眼角已然湿润。

然后她开始断断续续地倾诉着自己遇到的一切，战乱、流离失所和死亡，相遇和猝不及防的别离，失去和痛苦。

明明是别人的故事，却漫长的仿佛自己的一生。

姜未平和地望着她，听得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