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很慢,先前接近气声的轻咳重了一些。
“咳,咳……”
“方不方便去外面聊几句?”秦越说。
喻卉被报复的快感冲昏头脑,想都没想就起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秦越抬头看了眼监控。
“去哪儿?”喻卉问。
秦越不语,转身往庭院里走。
“咳。”
喻卉皱眉,几秒后跟上。
走出很长一段,喻卉不耐烦地说:“你到底想去哪儿?!”
秦越缓慢的步子骤然停住,转身过来面对着喻卉。
喻卉心里无端一跳,神经绷紧:“你想聊什么?沈见清和她姐的事?我……”
“这些事你有没有和沈见清说过?”秦越打断。
她的语气很平静,表情也没有多少起伏,但一双眼深黑死寂,像是能吞噬万物。
她一直插在口袋里的手慢慢掏出来,手心里握着一把餐刀。
喻卉心里一惊,踉跄着后退,身体紧贴墙壁:“秦越,你,你别乱来!”
秦越一步步靠近:“刚才的问题,回答我。”
喻卉矢口道:“没有!”
“咳!”
秦越咳得肩膀震动。她一瞬不瞬地看着喻卉,再次重复:“有没有说过?”
喻卉浑身发抖:“没有没有!你别过来!”
秦越真就在离她半步的地方停住:“真的没有说过?”
喻卉:“没有!”
“一句也没有?”
“……”
这么信手拈来的话,怎么可能一句没有??
就是话赶话,她可能都说过不止一句。
喻卉的犹豫落入秦越眼中,她深黑的眼底终于掀起狂风巨浪。
秦越将攥在虎口的餐刀慢慢转向后方。
喻卉疯了。三岁小孩儿都知道这么拿刀更能使上力!
“秦越,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有气你去找沈见清撒啊,是她骗你!”
喻卉极力往后缩。
秦越停顿的步子却忽然往前压了几寸,握着刀的手肉眼可见地收紧。
“喻卉,咳——”秦越低头咳嗽,夜夜出现的噩梦在她脑子里复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真实细节,“咳,”秦越抬起头,咳乱的额发半挡着眼睛,“我最后一次问
你,
这些事,
你有没有和她说过?”
有没有再逼她回忆。
有没有添油加醋,在她伤口上撒盐。
秦越一遍遍勾画沈见清的无助和绝望,一遍比一遍真实。她站在喻卉面前,苍白的脸映衬着深黑的眼:“喻卉,想好了再说。”
喻卉崩溃大叫:“有!”
“怎么说的?”
“我不记得了!”
“想。”
“我真的不记得了!”
“你只能记得。”
“秦越!”
“有没有说她姐姐死在哪里?”
“……有。”
“有没有和她描述那个过程?”
“有。”
“有没有说是她害死了她姐姐?”
“有。”
“一共说了几次?”
“我不记得。”
“一次?”
“我不知道。”
“两次?”
“还是三次?”
秦越青筋明显的手在往上抬。
“喻卉,你算人吗?你明知道她小时被人尾随过,为什么还要让人来尾随她喜欢的人?”
“我……”
“你那是忘恩负义?”
“你是恩将仇报。”
“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