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热流堵住了喉咙,阿遥张了张口,哑声:“……阿散?”
“是我。”
他千万千万不能忘的人,他叫散兵,叫斯卡拉姆齐,叫阿散。
陪龙说过话,做过饭,掉过泪,流过血,有过浪漫约定,度过漫漫长夜,恍若一个美好的梦的人,就像流星一样出现在了面前。
他有且只有这一颗星星。
眼泪吧嗒吧嗒就落了下来。
本来还抱臂等着质问的少年,却在面对眼泪的一瞬间慌了心声,他连忙把手放下来,无奈地走上前:“……你哭什么啊?”
“哇——”
没想到本来是默默地流泪,在散兵开口之后就变成了嚎啕大哭。
“你终于来找龙了!龙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散兵本来眼眶微红,长袖下的手指微微颤抖,然而都在听见这莫名其妙的指控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一天都在想写什么啊?!”
“能不能想点有用的东西,别想一些绝对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那你说,你为什么让我等了这么久!”
“……咳,我这不是已经来了吗。”
他是绝对不会告诉阿遥他磨了纳西妲多长时间,须弥的学者又经历了怎样惨痛的压迫,被一个新生的半神天天用“再不努力你就给我去死”的恐怖眼神盯着,才有了现在的定位成果。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阿遥从嚎啕大哭变为了抽泣,他的喉咙还很干涩,眼眶也湿漉漉的。
发泄了好一通之后,阿遥才慢腾腾地挪上去,他想去牵散兵的手,就像以往他们做过无数次的那样。
指尖相触,再十指交缠。
阿遥满怀期待地将手往前,却忽略了散兵眼中的一点迟疑和难堪,然而散兵最后还是伸出了手,在两只手即将交叠的那一刻——
扑了一个空。
“阿遥,我是借助梦的力量才跨越了世界。”
而梦是不会有实体的。
所以男朋友现在是变成了只能看但摸不着的状态?阿遥抿了抿嘴,非常不满,他还想像以前一样躺在阿散怀里睡觉,靠在他颈窝,再在清晨时分轻轻亲吻。
他的不满显然无法传达给其他人。
卧室房门响了数次,急促又简短,紧接着一双手猛地推开房门,露出了惊慌焦急的中原中也和他身后的兰堂。
被夜半隔壁哭声惊醒的中原中也:“阿遥,大半夜的发生什么了,你哭什么!”
“男朋友。”
哭我的男朋友。
阿遥现在还只能用简单的词汇表达自己的意思,他手指向散兵的方向,脸上还带着哭过的痕迹,却在此刻笑了起来,像一团轻盈甜美的云彩,介绍着:“男朋友。”
把我的阿散介绍给你们。
然而中原中也的惊疑和茫然反而更深了,他看向阿遥手指的方向,那里空无一人,只有浮动的细小灰尘和空荡荡的墙壁。
嘴唇血色尽数退去,中原中也凝视着阿遥,沉默片刻后回答:“没有人啊……”
顿了顿,声音都带上一分颤栗:“……是、是鬼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