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罢。”
聊天时,鬓边的碎发弄得脸庞有些痒,梁阑玉抬头理了理鬓角。梁羡跟着她的动作看了过去,忽然眉头一皱。
“你怎么受伤了?谁弄的?”梁羡想起什么,冷冷道,“难道是你在草市遇刺时伤的?”
梁阑玉一怔,顺着他的目光摸了摸自己耳后的一道疤痕,用疑惑的目光询问:是在说这道疤么?
梁羡的目光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梁阑玉失笑。她眯着眼看了梁羡一会儿,眼珠向下瞥了瞥,再抬起眼时目光已然恢复如初。她笑道:“是我不小心划伤的。多谢阿爹关心。”
梁羡听不是别人弄的,且那疤痕并没有留在要害之处,也就没再多纠结。否则若是刺客所为,他便要问问梁阑玉有没有将那些刺客凌迟处死了。
他语重心长道:“你孤身在外,若有何难处,定要写信回来。爹虽不在你身边,能帮得上你的事绝不会推脱。”
“女儿明白,谢谢阿爹。”
父女俩又寒暄了一阵,问了些彼此的近况,堂上的气氛十分温馨。唯有蔡四儿一人时而偷眼瞧瞧梁羡,时而偷眼瞧瞧梁阑玉,如坐针毡,却又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心中惶恐:那道疤,难道不是已经在梁阑玉耳后留了许多年吗?那不是梁羡昔年用砚台砸她时留下的吗?
可父女俩的聊得都太自然了,以至于蔡四儿产生了一种错乱感:难不成是自己年纪大了,已经糊涂了?到底哪里出了错……
过了一阵,奴仆前来禀报,说膳房已经准备妥当,可以用晚膳了。父女这才暂时止了话头。
“走吧。”梁羡起身,“你的接风宴已经准备好了,今晚好好吃一顿,陪为父喝酒!”
不多时,一家人在膳厅入座,还有数名心腹门客亦被梁羡叫来一起入席,堂上异常热闹。
奴仆们将菜肴与酒水端了上来,大鱼大肉,异常丰盛。
梁羡问梁阑玉道:“刘安和呢?把他也叫来一起吃。”
梁阑玉道:“回爹的话,我此番受召回京,行程匆忙。且历城之战刚过,郁州还有许多事情亟待处置,因此刘安和被我留在郁州办事了。”
梁羡微微一怔。他还以为梁阑玉回京,刘平定会跟过来的。虽说这一年来他与刘平通信不断,可书信总是隔着一层,他早想跟刘平当面好好聊聊,能更清楚郁州的情况。然而刘平竟然没来?这可太不像刘平的性子……
梁阑玉这么说,他也并未多想,只能点了点头:“好罢。许久没见他了,我原还想与他叙叙旧。既然没来,那便算了。”
众人喝了些酒,又吃了点东西。梁羡又问梁阑玉:“阿玉,此番天子召你回来,不知所为何事啊?”
梁阑玉摇了摇头:“信中并未明说,只说有事想与我商议。我也想问问阿爹,最近朝堂上出了什么事么?”
梁羡沉吟片刻,道:“看来……应当是与北伐有关。”
梁阑玉眯眼:果然,她猜测也是和战事有关的。她问梁羡:“难道朝廷准备北伐了?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