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希望落空了,这栋楼里并没有熟悉的气味,反倒是残留着一股腐烂淤泥的腥臭。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顾时也闻到了那股气味。
气味很浅,已经快要消散了。
柳桃李走进玄关,拿了双客用拖鞋,一回头就看到后边一人一狗一边走出电梯一边做出了轻嗅的样子。
柳桃李虽然已经闻不到那样浅淡的气味了,但看他们俩的动作还是意识到了什么。
他有些不好意思:“那是那一箱金条变成的烂泥的气味,我们不懂这些,之前不敢随便处理,但是实在太难闻了,前几天还是咬牙扔掉了。”
说完,他顿了顿,忐忑道:“没关系吧?”
顾时站在玄关看了一圈大得有些空旷的客厅,没在其中发现什么不好的东西。
“没事,只是普通障眼法,你们家没什么脏东西。”
柳桃李大大松了口气:“多谢了。”
他放下客用拖鞋,带着顾时和祸斗进了客厅,邀请他们坐下。
柳桃李给顾时倒了杯茶,又看向祸斗:“要喝点什么吗?”
祸斗晃了晃脑袋,表示不用。
柳桃李觉得不妥,最终还是给祸斗倒了杯牛奶,抱歉道:“抱歉啊,麻烦你们先等一下,我去叫我爸妈。”
“好的。”
顾时看着柳桃李趿拉着拖鞋离开客厅,伸手拿过茶杯。
他不怕烫,捧着茶杯喝了一口,扫视着这大得有些过头的房子。
这家里很干净,不如说,这户人家不仅没什么脏东西,还透着一股福至瑞象。根本不需要什么特别的推算,几乎是肉眼可见的。
这一家人平时大概没少行善,家庭和人际关系应当也处理得不错,一进门就看得出来,这一家人都相当柔和。
顾时低头看了一眼祸斗,发现一直有些焦躁的獒犬也稍微安静了些。
重黎能找到这样的人家施以机缘,证明他还算从容,在毫无消息的现在,也算件好事。
藏在顾时衣袖内的赤红色游龙悄悄探出个头,蛇瞳扫过这片地方,发觉除了几个普通人类之外,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后,又重新藏了回去。
柳桃李很快就把他妈妈喊了出来。
近来柳桃李一家都宛如惊弓之鸟,没有休息好,虽然看得出柳母有稍微收拾一下仪表,但脸上的疲倦实在再明显不过。
柳桃李给他妈妈送上了一杯热水:“我给我爸打电话了,他正在赶回来。”
与柳母相同,柳父连上班都如坐针毡,不安得很,一接到儿子的电话,便即刻放下了工作。
他一边担忧着儿子是不是上当受骗了,一边又惴惴的期待着儿子是真的带回来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与他心情相同,柳母也稍显忐忑。
即便她已经在社会中摸滚打爬十数年,但这完全陌生的领域里着实令人不安——也让人多少有些恐惧。
在亲眼见过兄长变得神神叨叨,又眼看着一箱子黄金顷刻间化作烂泥之后,这一家人的世界观都受到了极其强烈的冲击。眨眼间从B市回到家里来的柳桃李,更是唯物主义价值观被扯得稀碎。
“这是顾时,是位道长,我……”柳桃李斟酌了一下用词,“机缘巧合之下找到他的。”
然后他又转而准备给顾时介绍一下他的母亲,但柳母率先向顾时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