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清嗓子,道:“……不行。”
虽说人是醒过来了,但心里的伤……恐怕还得时间治愈。
这些日子,程陨之一直生活在长漱峰上,几乎没有出去过。
说是几乎,也就出去了那么一次,他回了长漱峰,说是要打扫打扫祖宗排位。
免得死后下黄泉,被祖师爷指着鼻子骂邋遢。
顾宴不太放心,但没办法,放手让程陨之回去。
结果,刚开始还好,后面程陨之逐渐就寡言了起来,像个幽魂一样来往于卧房和藏书阁,就像仍然身处幻境一般,无知无觉地生活。
他精神也慢慢恍惚起来,经常想叫顾宴的名字,却喊不出具体姓名。
有时候还喜欢絮絮叨叨,叫着师父,师哥。
回头看不见他们人,眼泪便自顾自掉一两滴下来。
打在顾宴的指尖上。
仙君敏锐地察觉不对,立刻将他带回长漱峰,好生休养。
哎。
小童难过地长叹一阵,完全说不出他已经“大好”这种话。
“下次吧,下次吧,”小童抽抽鼻子,像个真小孩儿般抽噎道,“说不定仙君很快就能把之之治好了。”
他实在忍不住,跑去厨房,端了一托盘的夹心馒头,要给喜欢吃吃喝喝的程公子送去,顺便摸摸之之眉心的皱褶,想帮他抚平。
可惜刚从厨房出来,就被大管事风车截了胡。
只好蔫头巴脑地继续去前厅招待客人。
风车知道程陨之在哪儿,他端上从另一位小童那儿抢来的托盘,放轻手脚,走到卧房二楼一处露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