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战术头盔在刚刚为了干扰对方的狙击时放在一旁充人头报废了。
山林里的路面在雨天格外的泥泞湿滑,他避开了最后一次狙击,但是整个人也滑进了一旁的深坑里, 脑袋上磕了一下。
他抬起手,抹了把糊在脸上的一点粘腻的泥污和血痕,磨损严重的防爆手套把他的脸蹭的有些发疼。
掀开被固定在腰封上的讯号仪显示器, 查看了下自己的生命条,距离被判定死亡的界限几乎是一线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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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军校的特训十分残酷, 为了降低伤亡率, 从几年前起实战时就在不断优化防护措施。
他们的作战服上密布传感钢板,枪子并不是打到人的身体里只是打在作战服的传感钢板上,传感钢板会给人体传递出类似于被击中后的痛感。
然而十分坑爹的是, 为了让他们在受伤后能失去相应的战斗力,不会忍痛继续,传感钢板传来的痛感甚至比直接中枪更强, 越接近要害处,痛感越成倍增长。
季逍刚刚不是因为磕到头才晕的,而是被活活痛晕的。
季逍肩胛的地方挨了一枪,现在整个人都痛的在不自觉地打哆嗦。
对面的人已经昏厥了过去,季逍刚刚瞄准的是他心脏处,这样的痛感袭来没有人能扛得住。
但季逍还是需要去确保他身上的讯号仪已经失效,毕竟虞逸涵提醒过他还有的人会“诈死”。
季逍强撑着,踉跄起身,弹匣夹已经空了,他举起枪膛也早已经没货的长/枪作势,对着那个特训生一点点逼近,俯身挑开了那人身上讯号仪的显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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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看清,一侧就传来一阵破空之声。
年少时就与一些穷凶极恶之徒缠斗的经验让季逍的警觉度和敏锐度超乎常人,他几乎没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本能做出应对,抬起手肘去格挡。
但现在这种状态之下的季逍对于对方来说根本不堪一击,肘部被坚硬的战靴靴底重重踢上,极重的一记飞踢让季逍在湿滑的山体上滑了好几步才稳住。
眼前的身影十分高大,是几乎和虞逸涵差不多高的alpha,几道迷彩涂抹在脸上,阴暗的天气里有些看不清人脸,只是一双棕褐色的十分具有凶性的眼瞳让季逍觉得格外眼熟。
他的作战服上的荧光肩章表明了他助班的身份。
能来这块区域,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代表他带的特训生手腕上的讯号仪已经失效。
助班会帮助特训生是人之常情,但在眼前这种大局已定的情况下,还冒出来显然就是私人恩怨了。
季逍收紧眼瞳。
“陆觞。”
“难为你还能认得出我?”陆觞哼笑了下,“我还以为你根本不愿意和陆家再有任何往来。”
“我确实没怎么留意过你们,借你们的户口簿用用而已。”季逍散漫道,眼含嘲弄,“不过,你当初游轮上那副丑态,实在是让人想忘都难。”
“季逍,你还真是一如既往不知好歹。”
季逍冷笑,“不知好歹的是你吧,陆觞。你做过的那些丑事......”
“闭嘴!”陆觞有些忌惮地扫了眼季逍的讯号仪,又想继续攻来。
尚未失效的讯号仪会记录有关特训生的一切情况,包括两人现在的对话。
季逍在地上迅速翻了个身堪堪避开,手顺势探向那个倒在地上的特训生身上的枪。
但陆觞作为一名优质alpha也是反应极快,在季逍伸长手就要碰上枪时,已经一脚将枪踢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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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逍压在那名特训生身上,抓空了的手攥紧成拳。
近战格斗,季逍本来就不一定是陆觞的对手,何况现在是这种状态,但他只能赌一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