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军政大权,便是登上高位,再想退下来难上加难。”嬴穹坐在她对面:“你当真想清楚了?”
“嗯,想清楚了。”嬴黎扣着汤婆子上的纹路:“我心里有数。”
嬴肃说道:“你若确定,那我们就尽力去做,只是燕行书是否可信?”
“我与燕行书已经约定好了,嬴氏不会造反,话虽如此,但嬴氏必须有造反的实力,信谁都不如信自己。”
她看了眼满是枯枝的院子:“这才是第二年冬天啊,事情远比我想的要快。”
嬴穹他们不懂,忙问:“什么?”
“我说这才是大周二年的冬天啊。”她轻轻叹了一声:“对了,还有一事我要立下规矩,嬴氏不与皇室结亲,本就权重为人忌惮,再成外戚,只怕任谁都会有斩草除根之心,嬴氏只辅佐于帝王,只辅佐嫡系皇子。”
这话他们就不懂了:“只辅佐嫡系会不会有些。”
“听我的,只辅佐嫡系,至于嫡系一脉该辅佐谁,我会告诉你们的,也要告诉后辈的。”她放下汤婆子:“收拾收拾,可以进宫了。”
他们俩也不多问,起身去招呼众人入宫。
嬴黎也回了书房,让嬷嬷拿了几块锦帛来,笔尖沾上浓墨,认真落笔。
记住老燕家二十代君王的名字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难事,她连顺序都能记清楚。
天色不知不觉就暗了下来,夜色笼罩住了邺城,百官分作两派都等在御书房外,静悄悄的无一人言语,王皇后与几位后妃站在远处的长廊拐角张望,一个面色焦虑。
御书房里,燕王靠着龙椅上,看着面前摊开的圣旨已经很久没说话了,燕行书与夏隶站在一旁,两人同样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