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理全程听着那边的动静,直到他走,才睁开眼睛,朝外面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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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时宁一直睡到日头偏西才醒。
睁开眼,就看到躺着旁边的阿理和他同步睁开了眼睛。
殷时宁一怔:“我怎么觉得你脸色变好了点?”
阿理:“我自己看不见。”
殷时宁推开旁边的窗子,借外面的天光将他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最后确定道:“是好了点。”
把人救回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阿理脸上有了些血色,殷时宁觉得挺高兴的。他想把这个好消息拿去同梁老头分享,下了炕看见天色,才想起自己应该先做饭。
“对,我得去隔壁找婶子换点菜。”他说,“等吃完晚饭,再给你准备浴汤吧?”
阿理本就不急,点了点头。
殷时宁匆匆往外走。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梁老头早就从外面买了菜回来,在主屋的木桌旁等他。
看到人,老头先问:“你捡的那个伤患……叫阿理的,人呢?”
阿理向来寸步不离殷时宁,早已跟了上来:“来了。”
殷时宁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了这是?
但梁老头没说什么,只招呼两人吃饭。
一顿饭吃得同往常没有区别,但殷时宁总觉得气氛不对,为了活跃气氛,他主动问起了白天的事:“赵三叔和王四叔还好吗?”
“还行,人受了点惊吓,没有外伤,另外就是看着有点饿过劲了,我跟他俩媳妇说,这几天得做些温补的东西给他们吃。”说到病症,梁老头一向事无巨细,他跟殷时宁描述了很久,随后吩咐,“我开了份滋补的方子给他们,一会儿你照着抓三天的药,给两家送过去。”
殷时宁应了一声,又听梁老头说,“本来你私自进山这事,村长该罚你的,但看在你找回了赵三王四的份上,这事就翻篇了,但日后切莫不可私自进山。”
殷时宁松了口气——他就说得救人。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若是日后都不能进山,那其他人呢?村里那么多人,生计都还绑在这座山上。”
“这村里有的是人儿女皆在山下谋生的,现在山中出了古怪,换份生计也是情有可原。”梁老头说,“反正近日是不可再去了,剩下两个人还没找回来呢。”
“那你呢?你又没有儿女。”
“我有徒弟啊!”
殷时宁本想说他自己都没找到谋生的路子,转念一想才意识到,这个“徒弟”说得并不是自己。
梁老头前头还有三个徒弟,而且据说听过他一句讲解,想要沾个徒弟名的人海了去。
“你意思是……咱们要搬家?”
“不急。”梁老头只说两个字。
直到吃完饭,他才神神秘秘地喊住殷时宁:“阿宁,你来一下。”
殷时宁刚给阿理送完浴汤,把人塞进去,见梁老头喊他,就没再往房里走,打算听完说话顺便抓药给赵三王四送过去。
就听梁老头悄悄同他说:“你把那个人赶走吧。”
殷时宁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