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是承认自己不行?
看他表情,梁老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顿时气急败坏起来:“我那是送他去习武!他好好一个习武的苗子,做什么耽误在我这里?再说了,他炼药上的天赋比医术强,在我这儿也学不好,看着闹心,不如送走。”
在书中,炼药师是医师的一个细化分支,不过作者经常是混在一起写的,毕竟只会其中一样的人很少,就算是咸鱼如梁老头,平时也会搓药丸;而且在书里,炼药师的作用主要是为了在需要的时候推动剧情,给男主角拐着弯地送上需要的丹药。
说是这么说,但梁老头应该对大徒弟有很深的感情,殷时宁记得他有个很旧的背篓,一直留着用,听说也是他大徒弟给他编的。
口是心非的老人家。
他摇摇头,从怀里摸出个布包:“你饿吗?”
一股带着热气的米香传出来,梁老头登时把前头的气给忘了,凑过来看:“做的什么?”
布包里是一个个纸包,殷时宁摸出来一个递给他:“饭团子,切了点肉末包进去。”
梁老头打开一看:“为什么是绿的?”
“绥草汁。”殷时宁解释,“用昨天整理出来的残次品熬的。”
梁老头挑了挑眉,他不大会下厨,所以没想到那些该被处理掉的品相不好的药材能用来做饭。
吃一口,软糯的米团沁了微苦的药汁,用里头带点甜酸味的酱汁中和掉,嚼到最后,又是一股清淡的肉味。
热气腾腾的,适合早晨。
他眉目都舒展开了:“还可以。”
殷时宁注视着他拿着纸包的手:“你刚刚还在抠脚……没关系吗?”
“……”梁老头面色一僵,“你就不能当不知道?”
“……行。”
殷时宁把头转了回去,拆开一个纸包自己吃起来。
梁老头却是面有菜色,把手囫囵在衣服上蹭了蹭,才重新开始吃。
·
不多时,车赶到了停车的地方。
梁老头从猪车上下来,分给殷时宁一个背篓,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山。
进到这个范围,草木一下子茂密起来,中途梁老头看到几株草药,一边摘一边跟殷时宁讲解要点。
殷时宁都一一记下。
但这么边讲边走,行程不免被拖慢,好处是殷时宁可以借学习时休息,走得比他预计的要远了一些。
可终究是体力不支,而且越靠近村子的地方,草药越少,因为日日走过,梁老头早就摘得差不多了,眼看着日头越来越高,殷时宁抹了抹额上渗出的细汗,对梁老头道:“我就走到这里吧。”
“撑不住了?”梁老头揶揄他半句,倒也不为难他,将自己背篓中的药材都放到殷时宁那里,就准备上路,“我这就走了,你在此处休息休息,等缓过劲了就往那条路走,”他伸手指指西边一条岔道,“往上走半里地,有个废弃的破庙,你可以去那里歇一会儿。我回来要是看不到你,就到那边找你。”
“好。”殷时宁答应一声,又掏出那个放饭团的布包,分出两个塞给梁老头,“你拿着路上吃。”
梁老头接过纸包揣好,转身向东北边那条小路走远了。
殷时宁在附近寻了块干净的石头,打开从家里带出来的水囊喝水,休息了片刻,才往老头说的那条路走。
虽是走走停停,但因为不远,他很快在泥土掩埋的山路尽头找到了那座破烂的庙宇。
门口的匾额掉了一半下来,上面的字模糊不清,看着像是慧什么寺,里头更是破破烂烂,甚至主殿的房顶缺了一块,搞得那尊佛像过度风化,只能勉强看出个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