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夫人在儿女事上就是个人精,看周润筠眼光马上就要扫过来,先发制人道:“你的东西谁敢去翻?越大越没有收拾!”
周润筠没有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败露,真怀疑是自己弄丢了,叹了口气,道:“那只能跟同窗告罪,最近的诗会要取消了。”
卫夫人不动声色地留她:“过完端午,玉珠的先生就要回来,淼淼也要做论。你在家多督促他们也好。”说到这里,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卫夫人取了条黛色披帛,又换了顶同色的琉璃冠,因忙着出门不能再多言,只好使出杀手锏:“家里两个小的就交给你管,娘相信你!”
周润筠很感动,最近她在外头与几个姐妹互通有无,正教学欲高涨,当即斗志昂扬道:“等娘晚上回家,一定能看到玉珠和淼淼的长进!
周玉珠和周靖不得已又顶了一次雷。
但这个家的生杀大权毕竟握在卫夫人手里,两人属于食物链末端,都静悄悄地不敢反驳。
用过午饭,周润筠就跟着两个人去了书房。他们三个人的书房都在一间房里,只是房里又分了三个小间,中间没有门不能锁起来的是周靖在用。
聚众学习的时候,大家就拿他的书房当学堂。
周玉珠和周靖以前都是一起念书的,只是过了七岁两人学的东西就不一样了。周玉珠又用科举,所以两个人坐在一起也是大路朝天各占一边。
周玉珠在练习绣花,今日周润筠打算让她绣一只狸花猫。
周靖在她旁边,咬着笔杆子做一份民生相关的策论,这是书院的先生出的题,让他们在六月前交上去。
汴京绣户万家,汴绣的针发十分复杂。
周玉珠目前绣工一般,做这事又废眼睛,于是绣了两刻钟就头昏眼花。上辈子她是个六百度的近视眼,这辈子若是那样,那就跟瞎了没什么区别!
这时又看到桌子上一片狼藉,真是越看越烦,她就将东西全扫到地上,开始一根一根把乱了的线重新卷起来,卷得整整齐齐地放在针线框里。
周靖一瞧便自惭形秽,也把书摊开挨个按卷了的角边,放在左上方垒得浑然一体。
周润筠看他们这个样子,真是气得肺疼,但自知两个人已经难以专心,只能深呼吸一口气,道:“我出门买点儿吃的回来,你们先休息,吃完了再继续!”
说完便带着燕双出门放风去了。
周靖将耳朵凑在门上,看到润筠走远了,才回过头来,拿着书跑到玉珠位置上大喘了一口气道:“大姐如今与我先生好像!”
周玉珠也认为,周润筠如果在现代搞不好要做班主任,气场强得可怕!
关键是,她的实力也跟气场一样可怕!
她道:“我们生得太迟了。娘生第一个孩子就占走了她和爹大部分的智慧,况且爹又没有什么智慧!所以我们跟大姐才不一样!”
周靖不可置信道:“还有这个说法?”
周玉珠很奇怪,画了只猫儿与他分析:“白猫儿同黑猫儿生小猫儿,最后一只许多都是雪将军,因为墨被前边的用光了。娘生大姐的时候分过去的墨最多,分到你和我就不够了。”
但是她还是要好一点,她先一只脚出来,所以没墨的是周靖。
两个人是双胞胎,周靖很快也领悟到这一层含意,当即便与周玉珠掐起来。
外头忽然传来一阵乌骨鸡汤的香味。
周润筠提着大食盒推开门,神色严肃地盯着两人。
周玉珠和周靖只觉周润筠连珠花都泛着摄人的冷光,马上洗心革面,作孺子可教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