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因为简赫延在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而产生了危机感。
而是他的这句话,突然就让她意识到了——
好像是这样的。
从他们初见开始,简赫延对她的态度,就有些不清不楚。
她还记得,他们的初见是在一个下雪的元旦夜。
那时,虽然他们是一个高中,但华中不是一般的大,人也不是一般的多。所以开学近四个月,两人基本没有什么交集。
直到学校举办了元旦文艺汇演。
黎念被音乐老师拉去做了一场舞蹈表演的现场伴奏。结果因为小提琴拉得太好,不慎抢了主跳韩梦熙的风头。于是从刚下舞台开始,她就被人记恨上了——
韩梦熙联合了姐妹团,将她推到校礼堂后的小院子里锁了起来。
凛冬腊月,煎盐叠雪,任是现代化建设的华城大都市,也常有流浪汉冻死街头的传闻。
那时,黎念不用想也知道。
如果她在这院子里被关上一夜,估计明早就会上华城日报的头条。
于是,从未遭受过校园霸凌的黎念被吓得又拍门又哭喊,只求有人帮自己出去。
也就是那时,她听到身后奇迹般地传来一声轻咳。
她面上带泪、转头看去,正好与不爱凑热闹所以跑学校后院看雪的简赫延四目相对。
少年坐于高墙上,俊朗的面上如月色清冷,看着她时,那双眼睛就好像神爱世人一样,圣洁又怜悯。
而他手腕上戴着的铃铛珠串,几乎让黎念立刻就认出了他是学校里出了名的不能惹。
好在高墙上看雪的不止他一个,还有他的小弟。
那一刻,黎念开口求助的第一人,就是他的小弟。希望那位小弟能帮自己逃出去。
但最终,却是简赫延开的口——
“穿得跟兔子似的那位。”他很笃定,“求他,你还不如试着求我。我脾气……很软的。”
软、吗?
她可是曾在放学路上,亲眼见过他把别校混混亲手揍哭的画面。
那会儿,黎念眼眶挂泪,犹豫了许久。
直到因为单薄的白色羽毛礼服让她受不了冻,于是她求生欲爆棚地诚恳求人:“那、那这位好人,你能不能救救我,我不想被冻死,求…求你了。”
说完,就像是受不了今夜这委屈似的,一颗豆大的泪珠从她眼角滚落,没哭出声,却看着让人怜爱。
“好、人?”
而似乎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称呼他。
简赫延一举从墙上跳下、走近黎念,然后伸手揽着她的后颈,往他的方向提了提。
那时,他嗤笑着开口:“你这求人,怎么还带讽刺的。”
“我、我没有……”
“我呢,算不上什么好人。会帮你只是因为……你哭哭啼啼地打扰我看雪了。”说完,他的手掐住了她细软的腰。
黎念的腰向来敏感得很,当即诶了一声。
这却换来简赫延的一声嘲讽,他的下巴抬了抬,解释:“这么高,不得抱上去?男女授受不亲在这时候可不兴用。”
“我不是这意思。”黎念红了脸。
简赫延却坏笑起来,最终在把她往上拖时,朝她耳朵丢下一句:“不过,你这腰确实是挺软挺细的。”
“你……”
下一秒,在黎念还没反应过来时,他伙同他的小弟,将她抱上了高墙。
后来,他翻身又跳到校外,将她稳稳接住。
在她要离开时,简赫延已经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那会儿,雪下得越来越暴躁。
他的身后有远山,身侧有路灯,映出他脸上的似笑非笑。
他在暴雪中介绍自己:“我呢,国际三班,简赫延。”
黎念踌躇了一会儿,也乖巧地向他自我介绍:“我是国际一班,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