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呢?
他怎么没在凉亭里看到她。
接着,画面一转,他来到了武安侯府。
两个正院的婢女在前面走着,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世子夫人不是长公主的女儿么,此次宫宴怎么没让她去呢?”
“嘘!妹妹有所不知,宫里给她下了帖子,只是咱们侯夫人嫌她丢人,回绝了。”
“啊?真的假的?这样做不会得罪长公主吗?”
“自然是真的。听说长公主知晓了此事,并未说什么。”
“天哪,她可真是可怜……自己的母亲都不疼她,还嫌弃她。”
“谁让她处处不如婉姑娘呢?又土又蠢。”
听到这样的议论,谢彦逍胸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闷闷的。
他听了都这般不舒服,若是云遥听到了岂不是更加难受。
这两个婢女当真是没规矩,背后议论主子。
看清楚两个婢女的样貌后,谢彦逍朝着瑶华院走去。
瑶华院里满是他从四处搜寻来的牡丹花,开得正盛。那一盆开得极好的姚黄极为刺眼,正好端端放在门口。
院子里有几个下人正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的。那些人似乎刚刚成亲时在院子里见过,后来就不曾出现了。
他想唤人搬走却无人听得到他的声音,他能碰到花却挪不动。
这时屋里响起了一声熟悉的痛苦□□。
“好痛……嬷嬷……我肚子好痛……”
院子里的婢女和婆子开始议论起来。
“夫人也太矫情了,不就是来个月事么,至于闹这么大吗?”
“可不是么,妇人月月来月事,也没见谁像她这样,又是烧水又是请郎中。”
“谁让人家是公主的女儿呢?”
“那公主也得当她是女儿才行啊,你是没见着长公主在外面骂她骂得有多难听。”
“真的吗?你见过?快,说来听听。”
一群人聚在一起说起了云遥的闲话。
谢彦逍眼神冷了几分,瞥了一眼那些人,掀开帘子进入了屋内。
屋里,桂嬷嬷急得不行,把汤婆子放在云遥的肚子上,道:“暖一暖,再暖一暖就好了。”
说完,她转头看向站着的丫鬟:“郎中呢?去催一催,郎中到哪里了。”
“是,嬷嬷。”
谢彦逍快步进入里间。
他看到云遥正躺在床上,面色惨白,额上沁出一丝丝冷汗,唇上干裂,几乎没了血色,整个人几乎没了生机。
谢彦逍心口像是针扎得一样痛,他连忙跑过去,握住了云遥的手。
“云遥,云遥……”
“好痛……”云遥呢喃道。
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过。
春杏也跪在一旁哭。
桂嬷嬷急得不行,脸上的泪不断,嘴里说道:“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姑娘这次月事怎会这么严重……春杏,再去灶上烧些水,给姑娘倒一碗红糖水。”
桂嬷嬷急得称呼都错了。
春杏抹了抹脸上的泪,爬起来出去了。
“姑娘,海棠去请郎中了,郎中一会儿就过来了,您再忍忍,再忍忍。”
“疼……好疼……”云遥依旧呢喃着,气息越发微弱。
谢彦逍搓了搓自己的手,等到手暖和一些,放在了云遥的肚子上,可是没有任何效果。
过了片刻,云遥没了声音,晕了过去。
谢彦逍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窜脑门。
上次的梦,她葬身于一场大火之中,这一次的梦……
这时春杏端来了一碗滚烫的红糖水。
桂嬷嬷接过来,道:“海棠怎么还没回来,春杏,你去看看。”
两刻钟后,春杏把郎中带来了,两个人都急慌慌的。
后面跟着嘟嘟囔囔的海棠。
“又不是什么大病,死不了人,催什么催啊!”
那边郎中已经诊完脉,道:“夫人只是月事不调,没什么大问题,吃些药止痛就好了。”
“我就说么,不就是来个月事么,像催命一样催。”海棠又抱怨了一句。
见云遥吃过药睡下,谢彦逍朝着外面走去。
屋外,阳光明媚,姚黄开得正盛,那一群丫鬟婆子也正聊得尽兴。
他仿佛能听到不远处皇宫里宫宴上的琴瑟之音。
一切都是那样的祥和。
可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醒来时,天色是暗的,身上像是从水里洗过一样,冷汗淋淋。
他为什么又做梦了,梦里的内容虽然跟上一次完全不同,但是那种真实感却一模一样。有些人他明明没有认真瞧过,在梦中却变得非常清晰。
这究竟是为何?
梦里的世界跟现实几乎一模一样,但是事情的走向却完全不同,就仿佛是两个时空一样。
如果云遥没有拔了他种的那些花,她会一直受到毒的影响,身体会很差,月事会很痛。
如果云遥没有向他询问被食物卡住的人如何自救,她就不能成功救下琉璃公主,琉璃公主会死,昭国会发起战争。
梦中的一切又是那样的合理。
假如这一切都是真的……
谢彦逍看了一眼躺在身侧的姑娘,伸手试着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在碰到云遥的身体时,却又有些犯怯,缩回了手。
盯着云遥看了许久,谢彦逍掀开被子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