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鹤舞听到,却蹙起眉。身边的一群长阳门的小呆头鹅们,也张口欲言。
楼景侧过脸,问靠坐在墙壁的刘玉:“你同意么?”
刘玉没想到自己会被问,犹豫了几秒,他看着楼景衣裳下摆,在日头下银光闪闪的绣线。想到自己刚被喂下,那枚珍贵的丹药。
他仰起脸,因为伤到了颈部,声音沙哑道:“同意。”
曾鹤舞捏着师弟们孝敬上来的果子玩,在手上一抛一抛,不说话。
楼景看向蹲在一旁,扶着刘玉照顾对方的桑西子,还是刚才的问话:“你同意么?”
桑西子声音细细小小:“我愿意的。”
莫文会脸上露出笑意,腰背再次挺起来。
他轻蔑地想,还以为都是什么难啃的硬骨头,就算是有人撑腰又怎么样,还不是乖乖地听他的话。
今日就放过这几个,哪天曾鹤舞那个大麻烦离开明月宫,他再去把这鲛丝衣裳取来。
楼景却道:“我不同意。”
“你欺辱我的师妹。”他缓缓说。
桑西子抬起头,他们这些练气期的杂役弟子尚算不上踏入道徒,因此平日里遇到其他修士,连一声师兄师姐都不许叫,只能口称大人。
“我这师弟看不惯,为她出头,你们又将他围殴至重伤。”
墙壁边,靠坐的刘玉,眼睛渐渐有了光。
“想要轻飘飘地出点赔偿,就算了结此事,就算他们的伤白受,就算你没做过,还是清清白白。”楼景看着莫文会,平静道,“我一万个不同意。”
他问靠在墙壁的刘玉和桑西子:“按照宫内规定,他这么做,有什么处罚?”
曾鹤舞唇角微翘,倚着树,把手里把玩的果子,扔到呆呆愣愣的明理手上。
明理的嘴张的很大,没想到居然如此峰回路转。
两个人回想了下道:“骚扰同门弟子,需要点上守宫砂,十年内不能再亲近旁人。”
“在宫内进行欺凌,为首的要受五十鞭,在宫内差遣五年,从者受三十鞭,需差遣三年。”
刘玉认真回想,确定没有遗漏,点了点头。
“就是这些了。”
莫文会及身边的三个狗腿子,面色青白。
他们在这一片横行霸道惯了,从没想过有一日会受宫中戒律处罚。
楼景看向曾鹤舞道:“这位道友,不知尊驾可方便把他们送去戒律处?”
有意思。
曾鹤舞起身,把鞭子往回一抛,还给铁青着脸的莫文会。
“自然方便。”
他开了口,长阳门的小修士们欢呼一声,一齐围了上去。
他们嘁嘁喳喳地和楼景说话:“真痛快,我看这种人早该罚他了!”
明理也在唏嘘:“楼师兄,怎么从前一直没听说过你,你从前不大出门的么?”
想起他刚卜算的楼景身体状况,他更加惋惜,没等楼景自己回答,就岔开话题:
“楼师兄你住在哪儿?我们还要等整个风云会开完才能走,要在这待上好久,若不嫌弃到时候我去找你玩儿。”
明理外表看着才十三四岁,还是个少年模样,他奇怪地看了一眼莫文会四人:“他们怎么脸那么青?”
桑西子扶着刘玉站起来,抿着嘴直笑。
明理摸摸脑袋:“奇怪,难道是觉得做三五年白工耽误修炼?”
“总不能是因为守宫砂吧,我们长阳门化神前都不能破身,这有什么苦的,肯定不是因为这个。”
看着几人已经走出去十数米,他跳了几步跟上去:“大师兄!你们等等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