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金色的液体落在银茧上,明明没有声音,可雀秋却听到了“啪嗒”的一声。
他怔怔的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才意识到自己在流泪。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顺理成章。
炫目的金光仿佛在一瞬间爆发出来,不再是细水长流一般的星星点点,而是耀眼到如同烈阳再临。
庞大的灵力天悬倒海般倾泻在银茧之上,将它完全的笼罩在灿烂的光芒之中。
银茧循序渐进的吸收着金丝雀最为精纯的生命之力,坚硬的外壳逐渐褪去颜色,从一开始泛着金属光泽的银色淡化成白色,周围散发着盈盈的暖光。
莫尔法第一次向雀秋提到他正在经历进化的时候说过,王蝶进化的每个过程都需要大量的能量。然而昨晚当自己问到他,进入结茧期后需要准备些什么的时候,对方却只是避重就轻的蒙混过去了。
但雀秋知道,连破壳都需要那么多灵力才能够顺利诞生的小毛毛虫,在进入到最重要的结茧期后,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需要。
他只是不想要自己再为他浪费灵力了。
莫尔法曾经送给过他s级的战斗基因和魔术机械,也送给过他全心全意、纯粹干净的爱,他想,他也想要送给莫尔法一些东西。
不管破茧之后的莫尔法究竟会变成什么样,雀秋相信,他永远都会是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蝴蝶。
接连的消耗让雀秋体内储存的灵力几乎透支为零,输入到最后阶段的时候,他浑身上下比昨晚治愈了二十几个alpha还要更加疲惫,甚至来不及将银茧收好,就失去了意识。
如同一片凋零的叶子一样,轻飘飘的倒下。
吸收完灵力的银茧并没有破壳的迹象,但变得很柔软,散发着莹润的微光。
它滚落到雀秋的怀里,紧紧贴着精疲力竭的小玫瑰,努力地想要为对方提供哪怕一点点的温度。
那是它现在唯一能够为他所做的。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未知的变化也在悄然进行。
寂静一直持续到傍晚,房间外忽然变得吵闹起来。
许枫楞楞的看着眼前身材高挑的omega,一时没能回过神来,以至于对方根本就没怎么注意到他,门开后径直便往屋里走。
“雀秋呢?你们把他藏在哪里了?!”
他一进来,便到处喊着雀秋的名字。许枫好半天才清醒过来,赶紧追了上去。
“这、这是alpha的宿舍,你,你怎么进来了?!”
白天星看都没看他一眼:“alpha的宿舍?别说是学校,这整个黑暗星,我哪里不能去?需要得到你一个d级alpha的批准?!”
见自己被误会,许枫想要争辩,却下意识的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天星正烦得不行,见他往枪口上撞,便很不客气的说:“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一边儿去,别拦着我!”
许枫见他来势汹汹,虽然很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挡在前面:“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要找雀秋!是不是你们把他藏起来了?!”
白天星语气不善,许枫误以为对方是想对雀秋不利,更加不愿意让开:“他在休息,你别去打扰他!”
但在白天星看来,眼前这个垂耳兔alpha不仅拼命地阻拦自己,还找话来搪塞,一看就是有事情瞒着自己。许枫越是这样,他便越是不相信他的说辞。
见状,白天星急得直接一把推开他:“你给我让开!”
许枫不敢向omega还手,只能任由对方把自己推倒在地上。唐不田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走出来,刚好就目睹了这一切。
见兄弟被欺负,他哪儿还顾得上不能对omega动手动口,把许枫扶起来后,直接往白天星身前一堵,不客气道:“就算你是omega,你也不能毫无理由的就冲到alpha的宿舍对alpha动手!”
白天星见他俩是一伙的,冷笑道:“毫无理由?!你们把小omega囚禁起来,强迫他为那些该死的a进行精神疏导,这难道还不够我找上门来要个说法?!”
唐不田和许枫皆是一愣,互相对视了一眼,疑惑道:“你说的是哪个小omega?”
“装什么傻!住在alpha宿舍区的除了雀秋还能有谁!”白天星气急。
他用一种很轻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唐不田和许枫,讥讽道:“我当初就告诫过他,alpha都是一群口蜜腹剑的东西,只会花言巧语哄骗omega。现在让我说中了吧,哼。”
唐不田皱眉,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如果你说的是秋秋,的确,他昨天一直待在治疗室里为战斗系的alpha提供精神疏导,直到深夜才回来。可是,那是他自愿的,和强迫有什么关系?!”
许枫也说:“我们不仅没有强迫他,还劝他不要再去了,你的指控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白天星见他们两个居然还敢反驳,顿时气得头上的满天星小碎花都愤怒的竖起来了。
“自愿?呵,真是鬼话连篇。哪个omega会自愿一次性为二十几alpha提供精神疏导?!简直就是杀人的行径!”
“你们这些alpha真是虚伪至极,摆明想要榨干omega最后一滴利用价值!”
闻言,唐不田和许枫惊诧至极,异口同声道:“什么?!秋秋他一次性治愈了二十几个alpha?!”
“原来你们也知道这对omega的伤害究竟有多大啊,”白天星抱着手,冷笑道,“真亏你们说得出来自愿这两个字。”
但下一秒,几人身后却传出来一个清灵的声音。
“他们没说错,我的确是自愿的。”
唐不田、许枫以及白天星猛地回过头,视线中的,正是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衣,有些许虚弱的雀秋。
他靠着墙,身形纤细,宽大的衣摆被风吹得晃动。下巴也尖尖的,脸色有些苍白,易碎的像捧掬不起来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