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她还是放不下他的吧。
宋长晏把阮双柠和钟甜雾送回长湖花园,见天晚,他特意陪着上了楼送到家门口。
钟甜雾急吼吼地先一步开门进去,阮双柠谢完宋长晏正要进门,被他叫住。
“小阮。”
阮双柠手还握在门把上,回眸看他。
宋长晏摸了摸耳垂,开口说:“陆哥其实挺在意你的,他今天不是故意逼你喝酒,就是想让你别去酒吧那种地方。”
阮双柠怔忪,手指屈了屈,抠着门把上的金属壳:“我知道。”
宋长晏:“陆哥有时候别扭,有话不肯好好说,但我看得出来,他对你越来越上心,真要哪里惹你烦了你别和他计较。”
头一回见宋长晏这么正经,阮双柠有点好笑:“你那么了解他啊?”
“那当然,”宋长晏正色,“天塌下来我哥都肯替我担着,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小阮,陆哥没被认回陆家之前过得不好,偶尔脾气拧巴,我是真的希望他能幸福。”
阮双柠抬眼,静静说:“你或许误会了,你认为的他对我上心,只是因为我愿意和他假结婚瞒陆爷爷,你最了解他,应该也明白陆清知最不喜欢欠人情,所以才会帮我。”
宋长晏还想再说什么,钟甜雾忽然从门后冒出头来,手里拿着一个自拍杆,语气兴奋:“晏宝,我们合张影可以吗?我是你的超超超级粉丝!”
“你们拍吧。”
阮双柠趁机进了屋。
——
打发宋长晏送阮双柠回家,他们又回到二楼卡座,来时的轻松心情荡然无存。
陆清知扯了扯衬衣领口,气闷,他解开两粒扣子,懒懒散散地坐着,蒋淮野又叫了几个人过来凑牌局。
他一贯手气好,今晚明显不在状态,一副牌摸得漫不经心,毫不在意地把手边筹码推出去。
盛连浔连赢几把,新一局发牌,他勾起唇:“都说情场得意牌场失意,你怎么两边都没沾上。”
他在关心陆清知上,向来有特别的技巧。
情场?
事情的前前后后蒋淮野也了解不少,他抛下两张牌:“真爱上了?多少年没听你有女人,还以为你真清心寡欲要出家了。”
这局牌又是输。
陆清知索性把筹码全推出去,往后一靠:“怎么可能。”
“嘴硬对你没好处,”盛连浔看透一切,“陆清知,如果放在别的女人身上,你今天在酒吧见到,会管吗?”
陆清知沉默。
“要是论起来,你的血比谁都冷,”盛连浔很受用他无话可说的样子,“一次次为她破例,难道是因为你的善良?我看不见得。”
“当局者迷,你自己好好想想。”
没摸几把,大家兴致都不高,牌局散了。
盛连浔晃了晃手机:“老婆催了,我回家,你们玩儿。”
蒋淮野笑骂他一句,又说:“老婆孩子热炕头了不起啊,和老子炫耀,明天老子也结婚。”
陆清知没走,又要了红酒喝,一杯接一杯,也不品,灌水似的。
蒋淮野心疼他暴殄天物,拿走酒瓶不肯再让他喝,看他买醉的劲儿,忍不住确认:“清知,你不会真的栽了吧?”
陆清知想否认,想说不可能,却还是灌下去最后一杯酒,没出声。
盛连浔的话不是全无道理,他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在乎她。
她太纯净,太柔软,太美好。
最开始领证,是因为他们彼此刚好都需要一段婚姻,又恰好这段婚姻可以不掺杂爱情。
对他们来说,和谁结婚都一样。
可后来他有好几次想过,和她结婚也不错。
起码家里有人在等他,受伤了有人给他清理包扎,会烤各种各样的蛋糕给他。
顶层露台被她养成了大花园,他也曾半夜陪她一起守着看昙花开放。
明明过得好好的,后来阮双柠却突然主动提出离婚,他给的东西她一概不要。
就只是为了离开。
她走之后,檀洲御景偌大的房子重新变得冰冷,露台上的花草他尝试过自己养,不让园艺师插手,最后全部败得干干净净。
阮双柠永远有一副软心肠,陆爷爷过大寿,他找她重新演戏,很难讲没有一点私心。
陆清知摩挲着玻璃杯口,陷入沉思,难道这就是喜欢吗?
思维混乱不堪,他一时理不出头绪。
“走了。”
陆清知把车钥匙丢给蒋淮野:“你没喝酒,送我回檀洲御景。”
蒋淮野:“老子是你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