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个瞬间,他原本试图分析震慑周简的目光倏地涣散了两秒,他甚至有些承接不住周简看向他的目光。
他知道他不应该躲开,这样显得心虚,也是对周简的不尊重。怀年觉得他应该说点什么,但嘴巴张了张,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最后居然连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很早之前,他隐约从周简身上感觉到的对覃舒妄的敌意,是因为这个吗?
周简怎么会……
“年糕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大约也是你给我的……补偿吧,虽然,你没有和我说过这句话。”周简收起手机,从容淡定站在前方垂目看过来。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
——怀年,你很早就知道的,你不过是忘了。
至于他为什么忘,无非是不可能接受周简,但又不希望两个人的感情变得尴尬,所以他没捅破,尽可能地对周简好。
但现在,周简当着他的面说了出来。
这种感觉让怀年觉得特别不好受,周简说话的时候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没有指责的意思,但又好像每个标点都在准备着和怀年疏离,他被捶得麻木的脑袋还在轰隆炸作,却又十分怪异地感觉周遭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可怕的安静。
晚霞淡入云层,斜阳余晖也终于收敛殆尽,天空蒙上一层灰白,仿佛在预告即将到来的黑暗。
玻璃房里的暖意也在逐渐消散,怀年窝在懒人沙发里的姿势有些僵硬。
周简没站多久,他看了眼腕表,轻声说:“我差不多回去了,你也早点下楼吃饭。”
怀年看着他朝楼梯口走去,他试图站起来,却发现根本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他只好扭过头,艰涩
问:“保险箱里……是你给我的情书?”
周简回头瞬间,乌黑眼底闪过一丝光,他本来想笑着轻松地反问“想什么呢”,他不搞那些虚晃的浪漫,他其实很想跟怀年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他从小到大“写”给怀年的情书,比如那些鸡蛋,比如那些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