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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对人心洞若观火的太宰治很快就发现,对方绝不是消气了,而是已经气到了极限,明显是反常冷静了下来。

“你是错误的,太宰。”牧野裕司倏地轻声道。

太宰治缄默了片刻,他下意识地认为牧野裕司在指责他的优柔寡断,甚至直到此刻都没能彻底下定的决心。

因为森先生曾经的的确确救过他——那是在他们了解彼此之前,是唯一一次森鸥外不是出于他还有利用价值的理由救的他。

对他来说,就此偿还森先生的恩情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他实际上没有任何需要反抗森先生的的决定的理由。

甚至,就连之所以他此刻会对‘反抗’这个选项产生犹豫之情,也都不过是因为牧野裕司的态度罢了。

只是太宰治丝毫没有要为此辩解的意思,尽管此刻深厚到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迷惘倏地自心底宛如深渊般的空洞逐渐蔓延了开来,近乎让他无法呼吸,但他也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就在他似乎即将再度坠入深渊之底之时,牧野裕司突然用手撩起了额发的一角,五指插入发间,露出了对方此刻深如蓝洞般的眼眸,“倘若没有容人之量,那就一开始不要用人,没必要为这样的首领停留。”

太宰治倏地愣在了当场,只听牧野裕司接着道,“我不过是刚刚显示出了对他的威胁没多久,他就能这么敷衍我了,你……”

他转过了头,望向了太宰治。

那双在沉静下来时给人以浩瀚之感的蓝眸中仿佛微漾着日升月落的潮汐,又带着洞穿一切的叹息。

他突然抬手握住了太宰治缠着绷带的手腕,在后者下意识地躲开的视线中,牧野裕司相当认真地问,“你是不是被渣男ua过头了,我带你去看看情感咨询师吧——反正职场ua和感情ua在原理上是一样的。”

太宰治直接一把把这个家伙按回了枕头上,在对方的挣扎中面带微笑地问,“你为什么就长了张嘴呢?”

在尤为不解气地拔了牧野裕司床头的制氧机的插头后,太宰治直接顶着对方无语的眼神起身离开了室内,只是不知为何,如果此刻有其他人在屋内,或许会发现太宰治此刻显然多少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至少上次他还能丢下一句‘不要再管我了’这种话,此刻他却一言不发地直接离开了室内。

这种差别或许细微,但却存在着某种本质上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