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爱国又羞又愧,父母除了对他有养育之恩,还有救命之恩。那个冬天要不是他们把他捡回来,他早就成一抔黄土了。他知道父母养他是为了养老送终,可是人哪能没有半点私心呢?他也想自己的亲生父母疼他宠他,可他们生下他就把他扔了。连亲生父母都不想他活,难道还指望养父母对他掏心掏肺吗?
他看着张招娣欲言又止,纠结半晌,扯了扯张招娣的袖子,示意她道个歉。
张招娣不认为自己有错,她甚至还觉得丈夫刚刚在和稀泥,反过来将丈夫骂了一通,“你闺女被人骂,你还装死。睡到九点怎么了。昨晚那么累,回来都十点多了。多睡两个小时怎么了?碍别人什么事?我这个当妈的都没说什么。别人有什么资格多管闲事!”
苏爱国无论是体力还是口才,都不是媳妇的对手,这会儿被骂,心里又对女儿生出一丝愧疚,有些不知所措。
苏爷爷窥了两人一眼,以“大过年吵架不吉”为由又将苏奶奶叱责一通,苏奶奶这才不哭了。
苏以沫将一切尽收眼底。她爸爸耳根子软,她早就领教过。要不然她也不能次次都忽悠成功。总不能只有她一人能忽悠成功,别人不行吧?性格是从小养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她顶着奶奶剐人的目光,神色自如走到妈妈面前,仰着小脑袋叫人,“妈,我想刷牙,昨晚没洗漱,我嘴里难受死了。”
苏以沫的习惯是早晚各刷一次牙,张招娣和苏爱国以前都是早上刷一次,被她强制改成两次。
听到女儿的话,张招娣立刻带女儿去洗漱。
g省的冬天太冷了,乡下用的都是井水,早上水井上冻,家家户户都是存一缸水在厨房。等中午太阳出来,化了冻,再重新将缸添满。
缸里的水凉飕飕的,张招娣倒了点热水兑成温水,这样才不会着凉。
吃饭时,气氛相当诡异,苏奶奶连句客气话都没说,只有大家的咀嚼声。
苏爷爷大概是想缓和气氛,问儿子在鹏城过得如何?
苏爱国是个老实性子,有什么说什么。将自己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对媳妇做生意的事却是一句都没提。
当听到他请假去大学上课,苏爷爷的眼皮跳了跳,苏奶奶立刻急了,“你现在都多大了,还上什么课啊。你请假还发你全部工资吗?”
苏爱国心里一阵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