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泽这个人,跟个泥鳅似的油嘴滑舌,又生一张比城墙还厚的脸皮。
任旁人如何评价他,他尽管八风不动。
那晚他打牌还没打到凌晨便把钱输了个精光,打电话回来让送钱过去。那时候还没有手机支付,人们出行仍然需要随身携带现金。
电话那头男人们的杂乱吆喝和口无遮拦的污言秽语传来,灌满了整间屋子。
看了眼刚下晚班累得在沙发上睡过去的俞华月,以及响个不停的座机。
俞清昀咬住唇,拿了钱出门。
魏明泽那麻将馆在逼仄窄小的巷子深处,灯光阴暗,环境淫乱潮湿,擦肩而过的那些男人打量目光一个比一个不怀好意。
俞清昀紧缩着肩膀,战战兢兢贴墙边走,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魏明泽电话里说的那家麻将馆。
一块歪斜破木板挂在顶上,蜘蛛网和吃剩生蚊蝇的方便面桶纠葛在一起。
里面走出来一个八字胡男人,瞥见在门边徘徊的俞清昀,那双被酒气浑浊的眼睛登时一亮:“小妹妹,你来这儿什么事儿啊?哦,找人啊,那要不要叔叔帮帮你啊?”
边说着手边不老实地滑向少女纤细腰肢。
俞清昀猛地弹开,瞟见门边放着一块压门帘的板砖,立刻冲过去,将板砖抓起挡在自己面前。
八字胡不怒反笑,说他还就喜欢呛口小辣椒。
俞清昀努力平息着身体的颤抖,紧盯着八字胡脚步,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只要他再靠近一步,她就立刻用这个板砖凿开他那恶心的头颅。
结果八字胡还没来得及动,旁边突然“噼啪”一声巨响,脆弱的窗玻璃不知被从哪里飞来的一块石头打得稀碎,玻璃渣哗啦掉了一地。
紧接着,一群手拿棍棒的少年冲过来,带着十几岁人独有的冲劲儿和不怕事的肆意嚣张,不由分说地冲进麻将馆,挥舞着棍棒见到东西就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