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实在是渴,他已经看出来了师无欲不待见他,若是他直接跟师无欲说,师无欲估计不会搭理他。
他四处瞅了瞅,贺玉玄昏迷不醒,这里没有其他下人,他于是上前端了茶水,喝了两杯茶水,嗓间没有那么难受了。
兰泽原封不动地把茶碗放好,他继续拿起自己的经文,顺带着在贺玉玄床边小声抱怨了两句。
“你什么时候醒来,若是不醒我还要日日过来念经……你身边没有一个好人,坏东西只会欺负我。”
兰泽咕哝完,耳朵尖听见了细微的动静,他立刻装模作样的念起来。
师无欲进来之后审视着兰泽,听出来了兰泽念的地方不对,明显是方才在偷懒,他一看过去,兰泽便缩的和鹌鹑一样。
小鹌鹑在磕磕巴巴念经,兰泽未曾感觉时间过的这么漫长,他只念了一刻钟,便念不下去了。
兰泽瞅一眼师无欲,硬着头皮低声提要求。
“国师大人,奴才有些累了,能不能歇一会。”
兰泽说着低垂着眉眼,他不敢在师无欲面前示弱,甚至不敢对上那双没有感情的双眼,总感觉会被冻死。
“方才我出去的时间应该够歇息了。”师无欲面无表情,显然并不愿意通情。
兰泽唇线绷紧,脸上跟着红起来,对方视线所及都变得滚烫起来,他按着手中的佛经,只好继续念。
“从无始来,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轮转。”
兰泽脑袋一点一点,在听到常卿的声音时,他未曾感觉常卿的声音这般动听,常卿一来他立刻便放下了经文,随着过去了。
“今日并未到时间。”师无欲扫一眼兰泽,面上没什么表情,银白的鹤纹在袖口若隐若现,眸底隐隐泛着一层冰凉的银辉。
常卿:“主子与皇上约的是天黑之时,今日天色已晚,国师大人莫让督主为难才是。”
兰泽在一边点点脑袋,他赞同常卿。
师无欲略微沉默,将兰泽的神色尽收眼底,略微皱眉,对常卿道:“既然如此,督主也要尽言,明日天亮时把人送过来。”
“贺大人危在旦夕,还望师兄多体谅。”师无欲神色冷淡。
常卿略微俯身行礼,不必他开口,兰泽宛如找到了母鸡的鸡崽,亦步亦趋地跟在常卿身后,没有忘记和师无欲道别。
“国师大人,奴才告退。”兰泽收拾了自己的小包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去的时候兰泽又有些担心,明日天不亮便要起来,他不想起那么早,若是在殿里和师无欲待上一天,兴许他会累的晕过去。
兰泽隔着老远便看见了谢景庭,谢景庭不知在同宋和说什么,廊沿下落着雨线,回来的时候下了雨,谢景庭与宋和的面容融在雨幕之中。
“督主”兰泽喊了一声,他心中的委屈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分明一日不见,他却有些想念谢景庭。
兰泽朝着谢景庭小跑过去,他停下来的时候没有刹住,直接撞进了谢景庭怀里。
脑门磕到了硬邦邦的胸膛,兰泽叫唤一声,谢景庭扶住了他,没有再同宋和讲话,宋和识趣地下去了。
“督主,奴才好想你。”兰泽抓住了人便不松开,周围许多侍卫守着,个个目不斜视装作聋子。
兰泽娇声娇气,他眼中汪了一汪眼泪,水盈盈的瞅着谢景庭,被谢景庭扶着,察觉到自己脑门被摸了一下。
谢景庭用指腹抹掉了他的眼泪,问道:“兰泽在那里待的如何,他们可有为难兰泽?”
兰泽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小声告状道:“国师是坏蛋,他一直让奴才念经为难奴才,还不准奴才休息。”
“他嫌奴才写的字丑,还让奴才重写。”
兰泽被谢景庭牵着回去,他才想起来方才谢景庭在外面,他好奇问道:“督主还要出去吗?”
谢景庭略微停顿,回复道:“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