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有些担心姬嫦会过来,直到晚上姬嫦都没有召见谢景庭,他略微放下心,在谢景庭身旁睡了过去。
小床上,兰泽蜷在一起,殿中燃了炉子,侯府自然不会苛待人,热气将兰泽的脸熏得有些红,兰泽抱着谢景庭的胳膊,脸颊蹭着睡了过去。
谢景庭视线落在兰泽侧脸上,兰泽模样生的每一寸都是按照他的喜好长,甚至蠢的恰到好处。他修长的手指抵进兰泽的嘴唇,兰泽察觉到不舒服,在他手指上轻轻咬了一口,然后别过脸去。
没一会,兰泽又转过来蹭在他手上。
第二日,那名锦衣卫指认是谢景庭命他刺杀贺玉玄,而那名锦衣卫却是三年前穆府送来的人,此事牵扯到姬嫦母家,谢景庭暂时被禁足,失去锦衣卫指挥使的职权。
兰泽没能回去督主府,姬嫦让他留下来,因为谢景庭在一旁静静听着,姬嫦面色有些古怪。
姬嫦对谢景庭道:“如今贺玉玄昏迷不醒,喊的是这奴才的名字,陆圣医说他在旁边兴许贺玉玄能醒来。”
“朕在天黑之前会把他送回去。”
朝上两名臣子因为一名奴才险些打起来,此事若是传出去,兴许会让人笑掉大牙。
姬嫦面无表情,对待谢景庭尚且有好脸色,看兰泽时没什么表情,隐隐看眼底还有几分郁色。
皇帝这么开口,兰泽只能留下来,他并不觉得自己留下来贺玉玄便会醒过来,他有些紧张,在谢景庭身旁依依不舍。
“督主晚上会过来接奴才吗?”兰泽问道。
谢景庭被禁足,自然没办法出来,谢景庭对他道:“我会让常卿过来。”
“兰泽并非大夫,过来两次,若是贺大人醒不来,兴许只能看天命。”
这是谢景庭做出来的让步,放兰泽过来,但是只让来两回。
姬嫦没说不好,明明他下的禁足令,他面对谢景庭却有些不自在。
兰泽并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他还扯着谢景庭的袖子,宛如跟着谢景庭的小鹌鹑,谢景庭去哪里他便去哪里,依依不舍地送到马车前。
姬嫦的视线冷冰冰能吃人,也算是见识了一回兰泽做作粘人的本事,迷的贺玉玄三魂五道,如今还在勾引谢景庭。
“督主不要忘了来接奴才。”兰泽眼底水盈盈的,嗓音略有些哽咽,可怜巴巴地瞅着谢景庭。
宛如被抛弃的小妻子。
谢景庭脚步略微停顿,视线在兰泽脸上略微停顿,低声应了一声,对兰泽道:“若是有事便找皇上,兰儿讲理一些,皇上并非不通情的昏君。”
这句话姬嫦能够听见,姬嫦面色黑了些许,明白了谢景庭的意思。
若是兰泽有差池,谢景庭会自动算在他头上。
兰泽才不会找姬嫦,姬嫦在他这里已经前科累累。
他看着谢景庭的马车消失,在原地啪嗒啪嗒的掉眼泪,姬嫦的人带着他过去,姬嫦走在前面,扫了一眼他,冷冰冰道:“若是再让朕看见你哭,朕便挖了你的眼睛。”
兰泽眼睛红通通的,闻言不敢哭了,他憋了个哭嗝出来,在姬嫦看过来时,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被带到了偏殿,此处已经屏蔽了闲杂人等,房间里烧着炉火,贺玉玄昏迷不醒,只有师无欲在身边。
姬嫦把人带来了,对师无欲道:“善羲,朕将人带来了。”
师无欲看过来,兰泽宛如被抓来的兔子,现在入了虎穴狼窝,还有一条盘旋的毒蛇,他站在原地背后泛上一股凉意。
“医书上写过一种离魂,佛经上曾经提过此症状。”师无欲视线落在兰泽身上,对兰泽道,“此事因你而起,若是贺玉玄醒不来,按照因果轮回,你应当为他陪葬。”
师无欲拿了纸笔过来,特意为兰泽准备了蒲团,要兰泽跪在地上抄写佛经,抄完了念给贺玉玄听。
原先师无欲和兰泽接触的少,未曾见过兰泽的字,兰泽委委屈屈地跪在地上,方抄完第一遍,头顶传来冷冰冰的嗓音。
“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