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年纪了还要出来工作,真是不容易啊。”发福的中年男人唏嘘道。依莲默不作声的重新放下帘子。
昏暗的车厢再次回归黑暗,不久后用于拉货的简陋马车又颠簸了起来。细微的叹息被马蹄声和车轱滚动的声音盖过,我低垂着眼,将手里的削完的土豆扔进盆里,继续下一个。
毫无变化的机械动作有助于缓解混乱的思绪。现在的我正是借着“削土豆”使自己强行冷静下来。
然后就这样我削了一个下午的土豆。
自由的代价比想象中的更沉重一点。毕竟我已经没有就算“失败”也能回去的家了。
“到了。伽德莉切殿下。”
“不用加尊称了啦。”我苦笑道,“毕竟我已经不是公主——”
“不。殿下。”
黑夜中,蜜色的眼眸因为温柔的笑意而微微发着光。对着愣住的我,依莲轻声说道,“称呼只是代表了我对您的敬意罢了。无论是我还是罗森,都只会称呼您为‘殿下’。”
虽然未来的路崎岖而孤独,但好在您已经足够坚强。即使没有我们的陪伴也可以前进下去。
……这彩虹屁吹得也太过了。
印着纹章的马车在夜色中朝着远方驶去,最终化为一点,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我后知后觉的想到依莲也就比我大了几岁而已,但作为独女的她想必早已习惯这样驾着马车在夜晚赶商了吧。
大家活得都不容易啊。
我将兜帽戴上,转过身。就着两旁路灯昏暗的光向不远处的村子走去。
依莲在离开前塞了我一小袋魔核。路上我掏出来看了看。有大有小,有次的也有优的,想必是考虑到了各种各样的场合。毕竟独自在外财气显露不是什么好事,更别说我还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至少表面上)。
我选择落脚的村庄很小,位于圣恩露斯的边境地带。自从圣恩露斯抱上英兰这条大腿后隔壁的那几个领国客气的不行,边境线说画哪就画哪,顺带附近的小村子也一起打包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