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秦观只是黑刹养的蛊。”陆袖总觉得对不起秦观,她发现得实在太晚了,“在那些魔物的影响下,他没有人类的情感,所以也不会相信人情。”
“因为他永远会觉得不安,因为在他心底有一个关于情感的洞永远没有办法填满。在魔物的驱使下,他开始追逐权力、力量,以此来让自己感到安稳。”
“遇到喜欢的人,他只会强取豪夺,只能使用强硬的手段,因为他的感情被屏蔽了,那些被封住的情绪只会在体内越堆越多,而他能感觉到的,却只有烦躁而已。”
“他的一生,从出生就被注定好如此。”
“他被要求做一个行尸走肉,不配拥有什么情感,也不配得到。”
“他的悲剧会持续到他死亡那一天为止,那一天,他会成为黑刹的祭品,一块巨大的移动能量源!”
陆袖一步步逼近广明子,话语也越来越犀利:“那好徒弟,在这虚假身份的掩盖下和黑刹终日守在一起,而你……就是黑刹最大的帮凶!”
广明子手中的禅杖猛地掉落到地上,他眼神错愕地向后退了几步,口中喃喃道:“这不可能……不会如此的……这……”
他猛地抬头看向了赵明飞,随后又看向了陆袖:“难道我这百余年的心血与时光,全都给错了人?!”
“或许吧……”陆袖不再逼迫广明子,只是转身走到了秦观身旁。
这事儿又怎么能全怪广明子呢?广明子纵然顽固蛮横,却也不是以害人为目的的。这是一件连她这个曾经的枕边人都看不明白的局,她也和其他人一样先入为主地看待秦观,甚至秦观自己,都也被蒙在鼓里。
所有人都被唬住了。
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气氛凝住了,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荒唐,却又好似在情理之中。
这种沉默直到秦观扶着门框剧烈咳嗽起来才被打破。
秦观显然伤得不轻,刚才的打斗他只是在技巧上更胜一筹,但在陆袖来之前,他便已经受伤了,连番打斗又让他更加疲惫了。
陆袖将手放在他的后脖颈上,秦观太瘦了,以至于她可以清晰地摸到他的骨。
这是个好位置,她想,难怪秦观威胁她的时候,总是将手卡在这里,却又不舍的松开。这样好的位置,仿佛就能将最重要的东西死死地掐在手中。
当然,那已经是过去式了。如今生长到这样的年岁,有了这样多的经历,他们已经不是那个害怕到想要将所有喜欢的东西都不惜一切代价转入手中的孩子了。
那样没有安全感又幼稚的行为,随着真相被揭露,也都渐渐退出了生命的舞台。
陆袖知道,他们都变了,但成长总归不是坏事。
“你胡说!我不信……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