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冷吗?”秦观拿起他喝过的那只茶碗,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才说道,“叫你喝时你不喝,再拿起来便冷了,喝不得了,何必呢?”
向南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雪融化在他的波经质检,他冷得害怕。
哗啦,是茶杯碎裂的声音。
那只茶杯像是寻亲一般,和山洞坚实的岩壁撞了个满怀,而那坚硬地过分的石头,将它彻底击垮了。
向南打了个冷颤,他感觉自己随着那茶杯一起,脆弱地炸裂了。
“我们知道了。”陆袖打了个圆场,事已至此,再怎么那话击打向南也是无用了,“你走吧。”
向南头昏昏涨涨的,便是连活着的目的也没了。
莫名其妙地卷入这场要人命的游戏,莫名其妙地死了妹妹和兄弟,莫名其妙地背叛了自己跟了二十几年的主子,最后莫名其妙地活着。向南只觉得自己已经是行尸走肉,早已不像人了。
他浑浑噩噩地下山去了。
向南走后,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陆袖的眼前突然多了几行血字。
“游戏者向南,z-i'sa。”
“游戏者向南,死亡两次,出局。”
“当前存活游戏者人数:三人。”
“第二十六回 目,存活游戏者名单:秦画景、陆红衣、秦云麓。”
陆袖要拿茶杯的手一顿,叹了口气:“何必将话说得那样难听呢?将他逼死,对于我们的躲藏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让他去吧,他在这个副本里,活得太痛苦了。死了,他之幸事。”秦观将洞旁碎裂的茶杯碎片一一捡起来,然后收敛到竹筒里,“至于我们,他死与否与你我其实关系已经不大了,我们没办法再拖时间了,不是么?”
陆袖看着秦观,他确实变了,变得更像一个活人,拥有正常人类的喜怒哀乐。
或许是这个副本的一切都太真实了,他的记忆里还有着和纪如海、向南一起长大的经历,或多或少,他都会对向南有一些关照。纪如海死的痛快,但向南活得太累了,死亡确实是一种解脱。
“小心别扎了手。”陆袖笑着将他拉起来,“你倒是愈发有人情味儿了。”
秦观却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只是嫌他累赘罢了。”
陆袖也不打算拆穿他口嫌体正直的特性,只是问道:“既然躲不掉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秦观低着头,没做声,只是默默地将那竹筒放到了洞外,以防止陆袖踩到扎脚。
陆袖走到他身边,认真地看着他说道:“回去吧,感情冷漠症也没有关系,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东西不会被磨灭,那么情感也不会被磨灭,习惯会让你做出对的选择。再不济,我还有避魔手环可以一试,总归不会走到绝路上的。”
“反正我还挺喜欢你这幅冷冰冰的样子。你是一个完整的个体,我相信你过往每一天说的话、用的情。”陆袖笑眯眯地看着秦观,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颊,“秦观,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