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画景全当听个乐儿,他轻笑一声:“这倒像我那位好大哥能做出来的事儿。”
下个月,秦云麓就会乘船往南去做生意,带着芙蓉姑娘这种名人,当然是为了充门面,不过这点儿钱就已经把他的门面丢尽了,因为这个笑柄会通过刘猛子这样的伙计在今后的几个月传遍所有的富户。
“你这坏家伙,怕不是把人赶了出去,还要四处宣扬吧?”秦画景笑着摇摇头,调侃了两句。
刘猛子嘴巴一咧,笑道:“哪儿能呢!咱们哪儿敢啊!”
话是这么说,但那笑容已经完全表达了他的真实意图,秦画景笑笑,也不以为意。
他对老爷子和那位大哥其实没多少恨意,当然,也没什么亲情。他娘去世后,他也就是跟着舅舅们一起,没必要让这些人污了自己的眼。
刘猛子瞥到他嘴角的那抹笑意,心说,要真论风流,那还得是二爷。别的甭说,就嘴角那笑容,就勾把姑娘们的魂儿勾上几番了。
至于那所谓的秦大爷,刘猛子心中暗暗冷笑,就算他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伙计,也瞧不起那抛妻弃子的行径,搞出个比嫡子都大的私生子就算了,竟然还无缘无故地扶正,真是笑话。
而且刘猛子也不怎么喜欢现在的秦大爷。秦云麓一贯自诩自己是个儒商,走到哪儿都讲个儒雅的排面儿,当初赶秦画景出秦宅,用的理由也是嫌弃他败坏家风。
结果呢?自个儿背地里还不是一肚子男盗女娼!呵呵,还不如秦画景这般真性情。
刘猛子自己是青楼里干茶壶的,骨子里就瞧不上那些到处端着架子的玩意儿。呸,瞧谁不起呢!不过是投了个好胎罢了,有什么了不起。
“哎,对了,我们这儿还来了几位新人,一会儿陈妈也安排她们上来唱几句,到时候还请您赏个耳音。”刘猛子笑呵呵地说着,给秦画景倒了一杯茶。
他们这些人就是这样,甭管脑子里想的什么,为了养家糊口,这面儿上怎么也得做足。更何况,秦画景这种好伺候的客人,是真的让人打心眼儿里喜欢。
秦画景点头应了,刘猛子就下去了。
不过度打扰客人是最基本的规矩,又要哄客人开心,又不能太殷勤了,这其中的度怎么拿捏,就看小二们的本事了。
秦画景端着茶杯眯缝着眼,斜倚在铺了皮毛的椅子上。温度适宜,座位也舒坦,他转了转扇子,颇为惬意。
他来的早,水阁的戏才刚开场,一般除了第一个开场的有点儿意思以外,头里来的那几个都不是那么红的姑娘。这几个姑娘多是先唱上一段儿或者跳一曲来垫场,最红的要到中间才唱一段,然后压轴再来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