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在里面已经够久的了,花满楼倒是耐心,陆小凤恐怕早就坐不住了。

既然一次的量已经预备妥当,也就没必要让他们着急了。

把剩下的药材放入药箱,挑了个最不起眼的针具包,放入最温润的那套针具,又找出一条白色的缎带,深吸一口气之后,苏榆终于推开了门。

[我有些感动怎么回事……]

[我眼睛里进砖头了]

[他推开不止是一扇物理意义上的门,而是希望的门!是光明之门,是霍格沃茨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是]

[会说话就多说点!]

苏榆没有理会弹幕的插科打诨,径直走向花满楼。

陆小凤在看到门打开的一瞬间就跳了起来,四条眉毛同时扬起,又不敢打扰明显处于特殊状态的苏榆,只好让开位置,好让苏榆尽情施展。

“我要开始了。”苏榆轻声道。

“我知道了。”花满楼坐在原地,眉目舒展,甚至苏榆看上去都要比他紧张不少。

[不愧是我老公!]

[前面的你在想桃子!]

[我尿黄,我先来]

[但凡多吃一粒花生米]

处理好的药材分成了三份,苏榆拿出一份交给陆小凤:“三碗水剪成一碗,劳烦了。”

“不劳烦不劳烦!”陆小凤巴不得做些什么,接了药立刻出去了,完全没有留下旁观——或者说监视——的意思。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苏榆可以称得上是来历不明了,能够相信苏榆已经是大不易,更别提完全不加戒备了。

但,那可是花满楼啊。

陆小凤信任花满楼,一如信任他自己。

苏榆又仔细地净了手,借此过程让自己平心静气。

这是他第一次在真人身上动手,更别提这个人还是花满楼,有些紧张也是难免的。

等他再次站到花满楼面前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屏蔽了外物——弹幕是出门之前就屏蔽了的,眼里只有“病者”了。

在他面前的是谁,是什么样的身份,他已经完全忘记了。

不管是谁,只有“病者”一个身份。

他的手很稳,每个医者的手都该是稳的,但他的手现在即便是陆小凤用上灵犀一指,也只能将他的手戳穿,而不能将它推动。

鑱针的针尖准确地浅刺在花满楼的眼周穴位上,快的仿佛一阵风吹过,他甚至完全没感受到疼痛。

这并不奇怪,若不是治疗狂躁、昏厥等症状要求刻意追求痛感的话,有些水平的大夫都不会让病人感到疼痛。

花满楼只觉得一阵酸胀从被刺的穴位涌出,沿着经脉汇入眼睛,眼睛登时便是一阵发热,然而不过片刻,这股热意就尽皆化作凉意化在了眼睛里。

刺眼周穴位要紧的就是一个稳字,这在苏榆手下并不比拿起一根笔难上多少,而后的步骤更是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