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遥不介意,画不了画就在旁边帮忙。他现在是有了武功的人,搬搬东西不吃力,加上脸长得白净斯文看起来就是温柔无害的样子,很能哄孩子。
有次,他看到角落有个抱孩子低声哭泣的妇人,过去问问怎么回事。妇人说丈夫在天灾中死去,孩子那么小不记事,怕是一辈子都不懂爹爹长什么样了。
齐文遥心思一动,“我帮你画一幅画像?”
妇人也不知如何说。还好,跟来的同乡也见过孩子的父亲,总算说了些特点。
齐文遥画好了,妇人惊呼“就是我的夫君”。他很开心,觉得自己又开发了一项新业务,卯足了劲。
之后就顺利多了。在徐邻溪安排下,替他洗白的文章正式印刷成册。文人知道了,常常在嘴边提,百姓们对文人相当尊重,帮着传播,让他一跃成为不亚于父亲的“大善人。”
渐渐地,他走在街上会被人恭敬问候一声“齐公子”。灾民、听说他做了善事、心存敬佩的人,甚至有身份不凡的人物,路过看到他在跟灾民说话,停下攀谈,愿意交他这么个朋友。
齐文遥算是彻底洗白了。没人再会把他认成秦洛潇,没人会把他将景王符弈辰联系在一起。
连符弈辰本人,也只会躲在角落里看他。
齐文遥早就知道附近有一个乔装打扮暗中观察的符弈辰。说得具体点,是他对符弈辰的行动了若指掌。
这得怪他不懂事的脑袋。
齐文遥再忙也有闲下来的时候。尤其是他忙活一天回到家躺在床上发愣的放空状态,稍稍跑偏,就能在脑海中看到符弈辰在干什么。
符弈辰也找到了打发时间的法子,天天看书,住的是他待过的那间房。看累了,符弈辰就放眼望外头,若有所思,墨黑色的眼眸里难得地现出迷茫。
往常的冷静自持不见了,符弈辰好似又变回了那个被舅舅丢在墨霜门外的无助模样。
齐文遥想到这儿总会感觉心里憋得慌,又爬起来画画,画到筋疲力尽就直接趴到桌子上睡了。
这样的情况也没有多少次。有一天,他再忍不住想到符弈辰,看到的是符弈辰换上补丁衣服,在院子里扒拉泥土,给自己脸上抹黑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