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坐不住了,干脆站起来,在这狭小的屋子里绕着桌椅踱步,一圈,两圈。
直到第四圈走完,韩以飞还是没有回来。
她只能坐了回去。
烧开的水依旧“咕噜咕噜”地响着,像跳针的唱片一样,卡着一曲永远也不会结束的摇篮曲,热气腾起后在屋内散开,屋里的温度便渐渐高了起来。
周雪俐总觉着有些困倦,坐在桌旁头点了几下,又强撑着眼皮睁开,算一算这会离睡觉时间也的确不算很远了,她今天又爬了一天的山,说不累那肯定是假的。
脑子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些事,周雪俐很快就趴到桌上睡着了。
四周的温度逐渐降低,周雪俐觉得有点冷,扭动了一下身子,发现自己身上似乎盖着被子,便拉了拉,想继续睡。
但很快她又觉着有些不对,自己身上哪来的被子?难不成韩以飞回来了?
她立刻睁开眼,但看见的却不是自己那张桌子,也不是那间看着很危险的茅草屋,而是修订得整齐的木质屋顶。
周雪俐猛地坐起来,茫然地看向四周,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自己在哪。
“醒啦?”一个女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说的是方言,是周雪俐从来没接触过的语言,但她却意外地能听懂,可惜人似乎在屋外,周雪俐看不见是什么人,“不是答应阿爹今天要跟他去抓鱼的吗?”
“阿爹?”周雪俐有点疑惑。
“你睡傻了是不是?”那声音说着近了一些,似乎是在朝这个房间走来,“快点,再不走阿爹要骂人的。”
等屋外那人彻底走进屋后,周雪俐才看清楚她的模样,惊讶得眼睛都瞪圆了——那人长得和自己一样,又或者说跟镜子中的她一样。
这种念头让周雪俐一下就害怕起来,不是说那间屋子有防护的阵法吗?怎么她还是被抓了?
但那个人没有对她做什么,而是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周雪俐一度以为自己经历过的一切都是幻觉,“发什么呆,走啦。”
周雪俐应了一声,立刻爬起身来去洗漱。
这屋子她从来没来过,心里头却异常清楚它的布局,就连墙壁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涂鸦是谁画的、什么时候画的她都知道,就好像她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一样。
刷牙的时候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周雪俐还有点懵,她的头发大学开始就一直都有染发的习惯,万年不变的亚麻色,只是这段时间因为忙没有去补染所以颜色分层了——本该是这样的。
但现在镜中的她发色是黑的,像墨一样,她起码得有几年没见过自己这样模样了。
四周的东西也都是一些她很难说熟悉与否的东西,大多是八.九十年代用的,周雪俐幼年时多少见过,还有点怀念,但在现代就比较少见到了。
刷完牙,周雪俐揣着满肚子疑惑出了门,她有很多东西想不明白,却没有很大的排斥感,反而有种事情就应该是这样的感觉,就好像现在发生的只是她再普通不过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