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药也就是一口气的事,萧琏璧妥协了,但是整天把自己泡在药缸子里给熏的臭烘烘的那他就接受不了,但是萧忱义还在对他擅自逃跑的事耿耿于怀,哪里能容得他反驳,于是就放下狠话:不想泡可以,为父就派二十个弟子站在愈生池边盯着你泡,每日不泡到五个时辰休想从池里起来!

虽然是泡在药池里,但实际上跟泡澡也没啥区别,萧琏璧觉得自己还是要脸的,他一个成年男人洗澡旁边围一圈弟子站着算怎么回事,挨个给他搓澡呢还是观摩他泡澡的姿势美不美观啊?

于是他主动的保证自己每天一定会老老实实按时去愈生池报道,萧忱义这才打消了让人监督他泡澡的想法。

覃寒舟踏着夜色而来,他并不想惊动萧家的任何人,便隐了气息径直朝他印象中的墓地走去。

两年前到达萧家时,他被一名弟子告知师兄已经亡故,他虽震惊却并未轻易相信,只当是那弟子想要赶他走的借口,那弟子没法,只好将他带到了一处正在修建但尚未完工的坟冢面前,怕他不信,又拿出了一只月白色的灵物袋递到他面前,说:“家主痛失爱子,唯恐看到公子的东西触景伤情,便命我将其丢之。”

那只月白色的灵物袋他太过熟悉,因为他的身上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是萧琏璧曾经送给他的。

但这世间上的灵物袋众多,有一两只相同的也并不奇怪,于是他抱着侥幸的心理从那弟子的手里接过了灵物袋将其打开,可在看到那只红棕色的匣子时,他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覃寒舟来到那处坟冢前,与墓碑隔着十几丈的距离。

他站在一棵树下,月光投射而来,透过枝叶在他的脸庞上打上了几道斑驳的光影,让他整个人显得既安静又寂寥。

他的心中从未像此刻这般忐忑过,他既想要上前查看那墓碑上刻着的名到底是不是他心心念念之人,又恐确认之后将他心底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点希冀给掐灭殆尽。

袖袍下的指节被他捏的吱吱作响,手背上的青筋都快要爆了出来,他立在树下很久,很久,久到他脸上的光影都换了姿势,他才松开了自己紧握的手指,如释重负的踱步朝着那块墓碑走去。

每走一步他的心跳都开始加快,怦——怦——怦,一下一下仿佛夺命的惊醒声一样在他的心房处响起,在他的耳畔炸裂开。

这条路似乎格外的漫长,长到像是走了一天,一年,亦或是上千年他才能到达一样。

在离那块墓碑还有两三丈距离的时候覃寒舟停了下来,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去瞧墓碑上刻着的名字,而是突然想起了那人常常做的一个动作。

对方每次在烦躁或者苦恼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用手捏自己的眉心,尽管脸上的表情掩饰的很好,但这个下意识的小动作还是出卖了他,就好像是在直白的告诉他,你要是再继续这么下去我就生气了一样。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每次在逾越对方雷池之前及时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