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儿,是哥哥对不起你,哥就想见你一面,你要是想让哥死,哥绝无二话。”
梅濂径直往里闯,忽然,他的胳膊被一个护卫刺了一刀,痛楚瞬间袭来,梅濂捂住胳膊,仰头朝上房看去,油灯忽然灭了,里头没了动静。
梅濂苦笑了声,妹妹到底不原谅他。
“行,那我和你嫂子就站在外头等你。”
梅濂深呼了口气,退到台阶下,轻揽住妻子,柔声道:“等吧,是咱俩伤了她的心。”
如意娘从袖中取出帕子,帮丈夫简单处理了下伤口,哽咽不已,站在雨中,等着妹妹的原谅。
“端个火盆来,冷死了。”
荷欢将被子往身上拉了下,捂着口直打哈切,冷冷扫了眼那对夫妻,闭眼睡去了。
……
雨下了一整夜,凉透了整个洛阳。
天亮的稍微有些迟,日头躲在层层灰云后头,屋檐往下滴着水,灯笼里的蜡烛早都燃烧尽,守夜的护卫换了两班。
大抵在外头睡了一夜,荷欢身上有些酸疼,她捏着腰,慢悠悠地坐了起来,往下一瞧,梅家夫妇还站着呢,虽说浑身湿透了,可那份气度还是有的,没有半分落魄,眼中的坚决反而更盛了。
荷欢摇摇头,姑娘摊上这么对哥嫂,真不知是她的福还是祸。
正在此时,只听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荷欢朝前看去,见大福子带着个年轻俊朗的男人进来了。
那男人手里也提个大食盒,和大福子有说有笑。
看着不到三十,可头发竟有些花白,不胖不瘦,剑眉星眸,鼻若刀削,通身散发着股文雅风流的气质,眼神明亮锐利,给人一种正气凌然的感觉。
“文爷,您小心脚下。”
大福子连声道:“昨晚下了一夜雨,地滑着呢。”
“多谢小哥提醒。”
男人笑着感谢。
走到梅濂夫妇跟前,男人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番那对夫妇,不解地问大福子:“这二位是…?”
“在下梅濂。”
梅濂抱拳,笑着见礼。
暗道,能在大清早到小妹院里的,估摸是大夫吧。
“袁文清。”
袁文清将食盒放在地上,抱拳回礼。
他这回仔仔细细地打量这对夫妇,与梅濂目光短暂交接,垂眸,看了眼如意娘,淡淡一笑:“这位想来就是尊夫人吧。”
如意娘听见是袁文清,心里到底有些畏惧,不自然地笑笑,给袁文清屈膝见礼,亦偷偷打量了番男人,暗赞,果然一表人才,听说此人拒绝入礼部,坚持去地方为官,看来是个心有沟壑的君子,日后必成大器。
“文爷也是来看妹妹的吧。”
如意娘笑着问。
“不,我先来拜见左大人。”
袁文清有些诧异地瞧了眼上房。
就在此时,上房的门哗啦一声开了,从里头走出个高大俊朗的男人,正是左良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