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之前,大人与他闲聊的时候就说过,梅濂有如意娘这么个妻子,会在官途走得更远。
“行了,咱们走吧,也不知姑娘现在睡了没。”
大福子拎着半人来高的油纸灯笼,走在前面带路。
“敢问小哥,我妹妹如今身子怎样?”
如意娘从荷包里掏出个银锭子,笑着塞到大福子手里。
“不错。”
大福子很自然地收了银子。
“怎么个不错法?”
如意娘紧着问了句。“现在吃什么药?脸色怎样?能下地了么?”
见大福子没言语,只是笑眯眯地搓着手,如意娘立马明白了,赶忙掏出锭银子,微笑着塞到大福子手里。
大福子掂了下银子,又用牙咬了咬成色,道:“里头是荷欢姑娘伺候,我不知道。”
如意娘气结,这小王八蛋故意诈她银子。
“行了。”
梅濂给妻子使了个眼色,沉声道:“待会儿见着妹妹,就都知道了。”
穿过花园和游廊,众人行到个小院。
院中并无甚摆设,很空旷,上房灯火通明,屋檐下挂着两盏红灯笼,屋外站了四个身形彪悍的护卫。
门口摆了张躺椅,椅子上躺着个二十多岁的美人,是荷欢。
荷欢穿了身淡紫色褙子,梳了双鬟髻,髻上绑了缀珍珠金带,化了淡妆,额心贴了花钿,蛮不似丫头,倒十足像个官家小姐。大抵雨夜寒凉,她往身上盖了块薄被,懒懒地扫了眼站在台阶下的梅濂夫妇,没说话。
“荷欢妹妹,好久不见了。”
如意娘屈膝见了一礼,笑着恭维:“妹妹真是越发出挑了,简直跟画里走出的仙子似的。”
荷欢展开手,看自己指甲上染得红丹蔻,笑道:“原来是梅大人和夫人,对不起了,我昨儿跌了一跤,腿疼,不能给二位磕头了。”
“没事的。”
如意娘知道荷欢在臊他们夫妇,忙套近乎:“我们家莲生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在家里就一直说你是个热心善良的好姑娘。”
说到这儿,如意娘再次屈膝见礼,笑道:“多谢姑娘这半年照顾我妹妹。对了,这回来洛阳,我们把莲生也带来了,就住在陈家,你们小姐妹许久未见,该好好叙旧呢。”
“其实我和莲生也不是很熟。”
荷欢打了哈切,莞尔:“小时候一直吵架,她嫁人后,我高兴的什么似的,并不是很想见她。”
如意娘讪讪一笑,将手里的食盒提了提:“我知道妹妹身子不好,特意给她炖了好汤,又做了几道点心,都是她以前最爱吃的,那……我们就进去看看她。”
说话间,如意娘与丈夫互望一眼,就要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