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反手推开荷欢,不甘示弱:“你嘴巴放干净些,说谁呢。”
“就是说你。”
荷欢目光下移,一把从青枝手里夺过个油纸包,当着众人的面儿打开,里头是些杏干和一瓶蔷薇露。
“我早都发现你手脚不干净,这下抓你个现行,主子屋里的东西都敢偷。”
“怎么偷了,这些东西大奶奶又不吃,至于那蔷薇露,爷知道奶奶有孕,也不让咱们往香里兑了,往日里若逢着这种情况,我们都是私底下把东西处理了,也没见大爷说我们什么。”
青枝扬起脖子,气势十足。
“放你娘的屁!”
荷欢大怒:“以前奶奶没过门,你就算把大爷屋里东西搬光,我也不理会,而今这院里奶奶当家,便是一根针都是奶奶的,更遑论这些东西,一个是国公夫人送来的李广杏干,是谢大将军专门专从敦煌郡带回来的,另一个更是老爷从海外大食国买回来的蔷薇露,就算把你剥皮拆骨论斤卖了,你也没这些东西贵,竟敢偷拿,你是觉得大奶奶娴静温柔,就随意欺负糊弄她了?”
“你,你血口喷人,我跟你拼了。”
青枝瞪着眼睛,大喊大叫地就朝荷欢的脖子掐去。
荷欢也不是吃素的,抓住青枝的头发使劲儿揪。
两人很快就扭打到一块,钗環掉了一地,不经意间碰到桌子,又把那热滚滚的鱼汤给撒了。
门槛跟前站着的盈袖瞧见此景,眉头皱的厉害。
这个青枝,从她嫁过来那日就一直吊着张脸子,很是瞧不起人,言语尖刻不说,听赵嬷嬷讲过,这丫头还私底下常去表小姐那里献殷勤。
只因她娘老子是积年的老人儿,有些体面,父亲管着府里新鲜蔬菜肉食采买,娘呢,专管买卖丫头仆人。两人手里有点权势,逐渐和府里各处管家结成党派,他家女儿,自然没人敢欺负。
盈袖打心眼里厌烦这种仗势欺人的东西,刚要出去呵斥青枝几句,忽然瞧见从门外进来个中等身量的仆妇,头上戴着根金钗,手里提着帕子,倒有几分颜色,认识,是青枝的老娘祝妈妈。
那祝妈妈冷着张脸,身后还跟着两个服侍的丫头,派头很是大。
她让丫头们把两个姑娘拉开,厌恶地扫了眼荷欢,目光落在地上的杏干和蔷薇露上,冷笑了声:
“荷欢姑娘如今越发厉害了,敢在主子屋里发威,还动手打人,谁给你的势,要我把李良玉叫来么?”
荷欢这会儿极狼狈,脸上被抓出好几条血痕,头发乱成了鸡窝,她挺起胸脯,毫不惧怕:“我是大奶奶的跟前儿的人,自然要维护着她,今儿被我撞了了正着,你家的小婊.子偷东西,”
“你骂谁小婊.子呢。”
青枝气得又要上前打架。
她此时更狼狈,嘴角满是血,头发被抓掉好多。
“你别说话。”
祝妈妈使了个眼色,让丫头们拦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