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盘腿坐在蒲团上, 从案桌上拿了几张纸钱, 搓成卷儿, 慢慢地烧着,两眼盯着铜盆里的那团灰烬, 冷不丁问了句:
“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离得远,并没有听到。”
盈袖尽量稳住,低着头, 锲而不舍地烧纸钱。
“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陈南淮笑着问。
“刚走过去,也没有看到。”
盈袖淡淡地回。
“哦。”
陈南淮莞尔,抻着胳膊, 从案桌上拿来一支白蜡烛,倾斜着,往正燃烧的纸钱上滴,笑道: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
盈袖没言语。
“我最讨厌你装聋作哑。”
陈南淮摊开左手,将蜡油往那个牙印儿上滴,淡漠道:“一问摇头三不知,不知道不清楚不说话,好没趣儿。”
陈南淮瞧着白色蜡油将牙印盖住了,嗤笑了声:“若有一天你见着老爷子,他问你,福满楼东家是怎么死的,你如何回他?”
“不清楚。”
盈袖摇摇头。
她并不想参与到陈家的任何事,也不想和陈南淮有任何瓜葛。
“答的好。”
陈南淮笑了笑,从怀里掏出枚银簪。
簪子做成了玉兰花状,尾部衔了串小指头般大小的珍珠。
他将蜡烛丢进铜盆里,转身,将簪子斜插.入女孩的发里。
“嗯。”
盈袖只感觉头皮一痛,下意识往后躲了些,谁知被他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挺好看的。”
陈南淮细细端量女孩,瞧了好久,这才放开。
这两日,她清减了些,人也憔悴,但却更美了。
“中午的时候,阴阳师父回来了,说给小师父看了几个好地方,青益山北面,还有慈云庵的后山。”
陈南淮笑着问:“你想将她葬在什么地方?”
“公子觉得哪里好?”